康宁被有点粗鲁地丢到了rou_ruan的寝榻上。
“你gān嘛说要娶她!”小皇子胡乱踢蹬了一路, 至此可算neng离了男人的桎梏,一把将蒙在头上的布料拽下来扔到地上,气势汹汹地质问。
“怎么?殿下想自己娶她吗?”戚长风一只膝跪到榻上, 欺身过去,另只手向后背过身,看也不看,只稍微摸索两下,然后一把将系住chuáng幔的绳结扯断。
重重轻纱从戚长风背后落下He拢, 隔绝住了chuáng榻nei外,也将chuáng上对峙的二人围绕起来。
康宁刚想张zhui解释,但紧接着一个古怪的念头从他脑海里冒出来, 几乎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思绪——
“你gān嘛,你gān嘛这么在意?”康宁一头柔顺的发都在方才被戚长风后肩的_yi料蹭乱了,此时乌发蓬蓬的靠在墙上,像一只炸了毛的凶悍小动物。
“我为什么不能在意?”戚长风立刻不假思索地反问, “我不在意,难道小殿下真想娶这样心机莫测的nv子吗?”
尽管康宁一时也想不出他突然执着的这个问题,他自己想要得到一个什么答案——但戚长风给的绝不是他想听的那个答案。
他也跪坐着往前蹭了两步, 离戚长风更近了:“不是, ”他艰难寻找着语言, 急切地想要描述清楚这个问题,好像那对他无比重要似的:
“我是想问, 你gān嘛在意我娶什么样的nv子?”他此刻莫名的心急,好像全然没有了一点甜言蜜语的能力:“我娶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康宁就觉得不大对。可是戚长风已经一声冷笑,抓住了他的后颈把人直直拖到了自己怀里。
戚长风的手劲太大了。过去,康宁在他怀中、在他手里只觉得可靠安全,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戚长风时生出一点模糊的畏惧。
“跟我有什么关系?”戚长风一手还抓着他的后颈,一手已经慢条斯理地按了按自己眉心。
“原来小殿下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男人下颌线不自觉地绷紧,“我在南疆四年,到南夷三年,期间几次濒临生死之间。那时候我的仇已经报了,我在世界上没剩多少惦念。”
“让我舍不得就此死了,让我拼尽全力也要活下来的,就是因为我想回到小殿下身边。”戚长风握在康宁后颈的手慢慢滑下,又游走到他身前,轻轻握住小皇子娇小的下颏。
“小殿下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戚长风眸光黑沉:“我总以为在殿下心里,我亦有分量。可是自从我回来,殿下先是不肯露面,我以为是殿下长大了,总要比小时候nei敛。前些时日,我千方百计哄殿下开心,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殿下又对我避而不见。”
“及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在殿下心里,就连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也与我没有一二gān系吗?”
他说的仍然不是小皇子要听的。
这也算了。可戚长风控诉这样一篇话,好像他们两个中间只有戚长风兀自情shen义重,康宁在他zhui里简直就成了一个没心肝的人。
康宁又急又气,他想起他几年前刚bī问出戚长风的死讯。那一刻他几乎不想活了。
这些年的事他从没曾对戚长风提起。他总是对戚长风有一种孩子式的幻想:戚长风在时,他的世界就会晴空万里、无忧无虑。而自今年chūn天,戚长风回来以后,他确实重获了他生命里久违的开心。
那让他在潜意识里想把中间这几年的所有灰暗、灾难与不幸都与他们两人隔离。而这种隔离确实会在某种意义上让康宁在面对戚长风时_gan到无所适从的焦虑。
可是他对戚长风依然问心无愧。
那一刻他特别想反问回去。
他想问,与奚南王的战争明明持续了四年,戚长风为什么就要在宫中风声四起、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去?
他想问,你知不知道当你没安排妥当就去救人那一刻,你的死讯差点也要促成我的死讯。
他还想问,戚长风说自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个期限又有多久呢?当他有了心爱的、为之一生未娶的nv子之后,他难道就还能记得自己?
康宁也不是不会伤害别人的_gan情。
可他不想同任何他爱的人互相清算。三年前,在太子的东宫里,他只把与皇帝对视的片刻、从心里生出的巨大空dòng一手抹去;而燕归走时,在那也许是一生最后一晤的时刻,他也并没有多问他两句。
康宁拨开戚长风的手,错开身想要下榻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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