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银烛沉默不语,书中仙人赶紧解释道:“不必忧心,天帝那两口子并未知晓真相,是本仙闲来无事,去神狱中,呃瞧了瞧热闹,正巧碰上了他。”
“祸弋山发生动乱,天界却声称要带走毗莲年神nv的遗孤,九玲珑公主是半神半魔之身,此去必死无疑。”银烛神色复杂,将这件事的缘由娓娓道来,“寂恒是神裔,自小与她青梅竹马,仲渊夫妇已死,一来魔界容不下他,二来他也不愿看着公主羊入虎口,故此才冒充仲渊与毗莲年之子,代替她去了神界。”
“噢,原来如此!”书中仙人挠了挠下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无怪乎,他会请求本仙抽取他的情魄送回魔界来,竟只为了守着那心尖尖上的小公主。”
银烛听到“抽取情魄”这里,似乎自己也未发觉地眉尖一蹙,而后才仰首问道:“那你将情魄放入我腹中,此为何意?”
“为的是将这情魄,化作你与*戮之子的元神。”
见银烛听闻此言也只是略有疑惑,书中仙人满意地颔首,又道:“所谓‘父债子偿’嘛,*戮杀了九玲珑的父M_,其子为九玲珑倾尽所有,不也公平得很?”
“确实公平。”银烛当真shen以为然,沉思了一会儿,再次发问,“但我又如何以此作为‘筹码’,去救九玲珑公主?”
“这个不难。”
书中仙人挽起袖子“唰”地蹲下去,朝银烛伸出双手,刺目的qiáng光缓缓yinJ住她腹部,不消片刻便从中凝聚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泡。
待qiáng光逸散,有些愣神的银烛这才看清,水泡里藏着一只毛色漆黑的小猫,正闭眼沉睡,鼻尖“咕噜噜”地chuī出一串又一串的小泡泡。
细看时不难发觉,小黑猫身有五尾,额上亦有幼neng独角。
“本仙掐指一算,明日*戮便要将公主斩杀祭旗,届时,你只需带着这个孩子去作jiāo换即可。”书中仙人站起身甩了甩手,也不等银烛作何反应,便如来时一般就地消失。
没什么见识的敖蓬莱亲眼目睹“一尾鱼生出了一只猫仔”此等奇观,整个龙被震惊得*头都险些打结。
“这只幼狰,莫非,就是九玲珑身边的死侍折戟?”
“没错。”
“折戟的元神,竟是寂恒的情魄所化?!那你之前怎么半句都未提过!!!”敖蓬莱当即恶龙咆哮。
书中仙人闲闲地应道:“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小恶作剧罢了。”
“那你前些时候还诓我说,九玲珑是因为寂恒杀了*戮才对他一见倾心!!!”谣言受害者继续控诉。
“嗐,八卦这种东西当然是真假掺半啦。”传播谣言者依旧淡定。
这会子恶龙咆哮不出来了,整颗少nv心碎了一地,简直泫然yu泣:“难怪寂恒上神,那么的冷峻肃穆,原来他早已缺失了情魄。”
“行了敖小西,寂恒真正一往情shen之人是谁,你还听不出来嘛,非得本仙金口玉言地说给你听是不?”
“等会儿**”为了避免更重大的打击,西海水君的小脑瓜子难得又灵光了一回,迫不及待地转移话题,“九玲珑是何时落入*戮手中?”
书中仙人长叹:“这孩子命苦,亲姑姑是个脑子拎不清的货色。”
这句话算不得隐晦,就连敖蓬莱这般简单的头脑都想明白:若非爱nv陷于敌手,堪与天帝一战的仲渊魔君又岂会轻易丧命?
于是她更震惊了:“所以你让银烛拿他们的儿子再去把九玲珑换回来,书闲你这招也太损了吧!”
“嘿嘿,并且折戟的壳子里,还装着个对九玲珑一往情shen的元神。”书中仙人得意地补充道。
“银烛带走了九玲珑,再后来的事情便举世皆知了。只不过,在寂恒领命杀入魔界之前,*戮其实早已被bī到了绝路。”
“哇,这是为何呀?”
“须弥山下花开并d,一朵名为‘毗莲年’,另一朵名为‘那落迦’,亦为‘业火红莲’。”
两人再度看向下方魔界,这番景象比之祸弋山叛乱更为可怖,犹如烈日坠入了地狱中,入目皆是红莲业火燃起的泼天巨焰,循着每一丝魔气,将那些无处逃neng的魔族们吞噬于瞬间。
唯有斜生巨大枯树的蚀骨崖上,有一方存身之隅。
紫青云气缭绕,圆月依旧苍白,连同倚靠在树间的鲛人看起来也分外赢弱。
一阵罡风刮过,身形巨大的狰从崖底跃上来,声如击石:“银烛,你将折戟带去哪儿了?”
“他和公主都被我藏在月光之中,你找不到的。”银烛闭着眼,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平和如初。
*戮则愤恨不已:“别bī我对你动手。”
听他语带威胁,银烛还是忍不住略微蹙眉:“从你杀死毗莲年那一刻,我便知道,西海族裔终将因你而覆灭——”
“我原本并未想过要灭你西海,但是银烛,你不该用折戟来与我做jiāo易!”*戮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你连我们的孩子都能轻易舍弃,便莫怪我断你退路。”
银烛沉默了良久,方问道:“*戮,你可曾想过,折戟何来的纯魔之体?”
原本躁动的那头狰忽然愣住,竖瞳渐渐化圆。
“我为你堕魔,自污己身,早已回不去西海了。”鲛人从枯树上走下来,月光照映她周身,如披上一袭银白轻纱,美得不可方物。
比她大五倍有余的巨shòu竟步步后退。
“业火红莲曾与毗莲年并d同生,故此神nv死去时,落在我眼瞳里的红莲之血就是阵眼。只有杀了我,燃遍整个魔界的业火才会熄灭。”
银烛终于睁开眼,双眸中皆有小小火焰长燃不熄:“*戮,魔君*戮。你会选择杀死我保住魔界,还是与我一起,被这红莲业火烧为飞灰?”
美丽的鲛人把话说尽,复又紧闭了双眼,俨然是个任人宰割的温驯模样。
*戮怔怔地看着她。
浑浊魔气自那头狰的足下升起,巨shòu顷刻化作一个红发黑袍的英俊男子。
“银烛。”*戮缓缓走向她,仿佛每一步都重若千钧,却只伸手将她紧拥入怀中,“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待你**”
银烛听着他如呢喃般的忏悔,面上竟有刹那恍惚。
断崖之下,红莲业火依然四下扩散侵蚀,似yu烧尽万物。阵阵热làng卷上半空,滚烫得如有实质,连骨髓都将近要被蒸腾殆尽。
而身不在此间的敖蓬莱也觉得焦躁难安,神使鬼差地忽然想起书中仙人拘她姑侄俩之前说的话:“**拐跑未来太子妃的所谓‘妖族’,也与西海有些渊源呢。”
她当即忍不住又开始嚷嚷了:“书闲,看了这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些事到底跟雍卿有什么gān系A?”
“哦,小凤凰捡回丹xué的那妖族,就是折戟。”书中仙人淡淡应道。
“原来是他**等等,你说什么!”
敖蓬莱还心不在焉地关注着那一对怨侣的情况,把话说到中间才反应过来,语T骤然拔高,近乎惨叫。
这一嗓子威力颇大,下方火海炼狱般的魔界景象登时被震碎。
波纹散尽之后,敖蓬莱跌坐在佛殿的地面上,与她那摸不着头脑的大侄子面面相觑。
书中仙人一脸嫌弃地倚着酒瓮摇扇子:“敖小西,你吵到本仙的耳朵了。”
“书闲!你你你!”敖蓬莱难得被气到噎住,差点说不出话来,“雍卿现在临近涅槃期,你居然放着个魔界首领在她身边虎视眈眈?”
敖摩昂更摸不着头脑了:“什么魔界首领,那落迦不是已经被封了吗?”
“对嘛,本仙封了那落迦,已经很难跟夜神jiāo代了,哪里还能再胡乱gān涉小凤凰的命数呀。”书中仙人gān脆顺坡下驴,很无所谓地抬头看月亮,还笑得十分欠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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