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猷登基为帝,改国号为符,以“绍嘉”为年号。
前朝一阵动乱,官员一茬茬秋后韭菜般地换,唯独礼部全员安好,马不停蹄地在办帝后大婚的事宜,往绍嘉帝面前递了好几拨奏章都被打回来,曾经在背后说过绍嘉帝坏话的礼部尚书觉得脑袋难保,回家就唉声叹气。
他家M_老虎听了,倒是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把奏章往后宫那位跟前递。
礼部尚书愁眉苦脸,觉得这简直是妇人之见,“圣人武断,又怎可能听从一及笄之龄的后宅妇人的意见,见了也只是徒增烦扰。”
他说这话时,脑子已经锈钝了,连往日“夫人面前谨言慎行”的金科律例都忘在了后脑勺,冷不丁就被M_老虎拍了一巴掌,“那往日府中事务,大人觉得,是听您这个榜眼的,还是听我这个后宅妇人的?”
礼部尚书一哆嗦,赶紧求饶,“自然是听夫人的。”
他zhui上_fu,心里还是有些不敢苟同的。
那凶巴巴的M_老虎往他旁边一坐,摆着手指头给他算,“你看圣人如今是何年岁了,为何赶到此时才眼巴巴地娶Q?往前也不是没高门贵nv往他面前凑,他都看一眼了吗?不说之前那位皇后的及笄礼办得多大,单说那日圣人刚夺了权,扔着还乱着的nei宫不管就回去接了人,立后的圣旨还是在登基时下的。”
M_老虎给了自家傻相公一个眼神,“这分量,你还没琢磨清楚吗?”
他们这些读圣贤书读傻了的,好似nv子就该窝在后宅相夫教子,稍越界多句zhui就是善妒祸乱,却半点没察觉自己往日里也没少被灌过枕边风。
又何况是那真真被捧在了心尖尖上的。
礼部尚书次日又递了本新奏折上去,又被绍嘉帝砸了头,他站得瑟瑟发抖,弯yao要去捡那奏章,大着胆子就说了句,“不知皇后娘娘有何看法?”
绍嘉帝一怔,掐指算了下,察觉自己又有半日不曾见过阿芙了,立即便给侯在门口的nei官递了个眼色,nei官往后宫去,正好赶上珈以用完早膳。
吃得略有些撑,珈以也就打算去一趟。
只是她接了那奏章看几眼,眉头就皱起来了,“这么繁琐?”
礼部尚书悄摸摸往御座瞥了眼,很是耿直地讲了真话,“先前圣人说太过简陋,不够庄重,臣翻阅礼法,才增加了一二。”
珈以幽幽朝绍嘉帝看去,绍嘉帝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低头勤政。
今时不同往日,珈以还是会给装腔作势的某人留些颜面的,摆了手让礼部尚书先退下,继而站起身就朝着绍嘉帝而去,握了他的手,拿走他握着的笔。
邵猷抬头,讨好又乖巧地喊了一声,“阿芙——”
“恩。”珈以柔柔地应了声,握过他的手,给他按摩手上的xué位,“往常我一日至少有一个时辰与你独处,现下却是连这点时间都宝贵了。”
她看向邵猷,脸颊微粉,“看你这般辛苦,我**我也心疼。”
难得从她zhui中听到这样情意绵绵的话,邵猷神色一动,心瞬间就_fu帖又软糯,真是恨不得变成个糯米团子,就黏在她身上撕扯不下来了。
他的大掌有力地回握住珈以的柔夷。
珈以朝他一笑,好似满园芙蕖随风微晃,“政事都足够繁忙了,你也就别在昏礼上下功夫了,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好不好?”
邵猷张zhui想拒绝。
珈以立马就用食指点在了他的唇上,“这也是我的事A,你总要让我也忙碌起来,日后追念怀想,我也想有些惦记的。且你是要陪我长长久久的,若是就这么忙累了,累垮了身子,你还怎么与我白头偕老?”
她一字一句,说的都是邵猷最爱听的。
邵猷受不住这般排山倒海而来的甜言蜜语,自然只能放权给珈以。
珈以微微笑,凑过去喜不自禁地在他脸侧亲了下,与他耳语,“那猷爷莫再ca手此事可好?我想给你个惊喜。”
猷爷这称呼,乃是邵猷嫌弃“侯爷”太过平乏,磨着珈以让改的。
可珈以平常也鲜少这般称呼他,倒是越显得这称呼难得可贵。
邵猷色令智昏,满脑子都是属于她的触_gan与香味,只能愣愣点头。
得了好,珈以自然也会卖乖,窝在御书_F_陪了他半个下午,又牵着邵猷的手与他回去用了晚膳,绕着御花园走了两圈,直到入夜将歇了,才分别回了宫殿。
婚事要转jiāo旁人,自然由邵猷开口去说最为He适。
但也就因此,珈以瞬间就变得忙碌起来,旁的事情一箩筐不提,那礼部尚书真是耿直得很,竟当着珈以的面就问了句,“娘娘的嫁妆**”
镐城谁人不知,原淮阳侯,如今的绍嘉帝要娶的那位皇后,本就是他的养nv。
嫁妆自古没有与聘礼出自一处的道理。
好在珈以之前曾为给北境军供银两而开了许多商铺,直到如今,邵猷也没将商铺收回去的意思,她查了账,好歹是给自己凑出来皇后该有的嫁妆数。
忙乱了几天,珈以累得往chuáng上一倒就要睡着,连做梦都在打算盘。
次日又被勤恳前来的礼部尚书叫醒,想到大婚那一连串琐碎事务和婚后需要皇后烦心的诸多事务,珈以有那么一个瞬间,很想甩手不gān,点个任务完成的按钮,gāngān脆脆地走人。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安心。
那个“幻梦”,还有最后一个梦境呢。
这般说_fu好了自己,珈以总算是忍耐下来,忙完了诸多事宜。
然而就在大婚前一日,还是出了变故。
珈以说是淮阳侯的养nv,自然就要在淮阳侯府,如今的潜邸出嫁,而按照婚俗,她的嫁妆应当在大婚前一日就送入宫中,归入皇后私库。
问题就出在嫁妆上。
按如今的婚俗,皇后的嫁妆最多,为一百二十抬,珈以给自己置办时就按着这数量来的,想着日后这钱还是归她自己,她半点没手软,拿了金银珠宝把巷子怼得满满当当,就是虚花长时间备着的木器家什,她也花高价买了填箱。
可以说,她给自己的那一百二十抬,已当得起一国之后的尊贵。
而事实上,从淮阳侯府出去了二百四十抬嫁妆。
剩下的一百二十抬,原本就是邵猷备在府里给她当嫁妆的,这是jiāo由余管家主办,登基后一脑门的政务的绍嘉帝虽忘了告诉皇后此事,却没忘了开他抢来的皇帝私库,将里面贵重的物件一gu脑地塞了Jin_qu。
珈以自己凑的嫁妆来得及,连夜才从外面弄回来,余管家知道时已回天无力,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二百四十抬嫁妆这么运了出去。
他一时间难过自己qiáng塞了许久才削减到一百二十抬的He乎礼制的数目就这么被人翻了个倍,另一方面又有种*蔽的喜悦——受侯爷长年累月的影响,他也觉得,不管是什么好事,他家夫人都是受得起的。
包括来自镐城各处的如炸裂般的喝彩声。
更震惊的事出现在了婚礼当天。
当皇后走过百官,听过圣旨,拿过印鉴,登上那御阶与绍嘉帝并肩而立之后,绍嘉帝忽而转身,拿了个锦盒,双手递给了皇后。
“得梓潼以一生为嫁,朕唯以江山为聘。”
珈以接过那锦盒,早有事先得过吩咐的nei官立即地接过,拿出锦盒里的舆图,在百官前面缓缓展开。
万里江山之上,绍嘉帝用朱笔写了一个“扶”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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