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上不一会儿就肃清了,敛秋也瘫坐在一旁,双眼惊惶,脸部像抽风一样痉挛不止。
微醺眨了眨狡黠的大眼睛,耸了耸肩,朝敛秋咧zhui一笑,露出了每天被竹盐水漱得发亮的小小虎牙。
缓了好一段时间后,敛秋才缓过来,这时,手慢慢地不抖了,双tui还能勉力支撑起来,就扶着廊柱往前去找自家可气可恨的姑娘。
原来她家姑娘已经沿着廊道来到翠竹苑,在前庭枣树下的木架千秋上躺着乘凉。
树上结满了长长的红润润的枣子,看上去十分可人,月光洒落下来,氲在秋千上那个刷得粉白、还有血痕触目惊心爬蔓着的看上去十分可怖的脸蛋上。眼睛外一圈黑dòngdòng的,很是yīn森,披散的长发垂着秋千一晃一dàng的,要不是敛秋花了些时间做心理建设,此时看见这样情景怕是要昏厥过去了。
“六姑娘!你*”敛秋觉得好气,却又发作不出来。
微醺慢慢地弄停秋千,平静道:“敛秋,别生气了,我不过开个玩笑嘛。”
“开玩笑?那也不带这么玩的*”敛秋走了过来,掏出丝绢一点一点地抹掉微醺脸上恶搞抹上的脂末。
慢慢地,从一个可怖的nv鬼脸露出了稚气娇俏的脸儿。
“我不这么做怎么让府里的人消停?”微醺语气俏皮地道,伸手掠了掠被风拂落到额前的长发,露出鬓边luǒ露的一块,看上去很是突兀。
敛秋的手擦到鬓边的时候就停滞了下来,眼神浮出一丝复杂的愁绪,她家姑娘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她懂她姑娘的意思,自她受伤后,府里的大小丫头都传遍了,还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歪曲事实。
起先微醺是浑不在意的,但是传着传着连三老爷都惊动了,那次老爷还专门来问她头上是不是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微醺就笑着搂住他爹脖子说:“爹,您啥时候跟长*妇们混一块儿去了?nv儿咋不知道您多了这个嗜好?醺儿这头发不是还没长出来嘛,那些见醺儿老yinJ着一块帕子,就那么发挥了一下想象,您也就信了?”
自此之后,蒋戚耀怒令府nei上下禁止传有关六姑娘头发的事情这才罢了。
但世间事就是越要禁就越是禁不住的。
他们要看,那就给他们看呗,微醺可从来都是大方的,不过,顺便附带些玩意儿消消闷也是不错的,能解暑意。
如今微醺就_gan觉通身慡透,想起刚才那些婢人们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又忍不住促狭大笑起来。
三更的更声响起,穿南屏林的廊道如今已经无人敢靠近了。廊道上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钻进了竹林里。
刚刚有风把天边的云拽了过来给月牙儿遮蔽,天色渐渐暗淡,今夜这里的灯快要燃尽了也没有人肯过来添。
颜夕抿了抿唇,从泥地里挖出了一个匣子,把匣子打开,是一把篦梳和一面光洁莹亮的铜镜。
他站了起来,单薄的白色亵|_yi带落了一点竹叶芬芳的泥沙。把镜子挂到了竹子上,借着微弱的星光一下一下地梳理起长发。
他按着敛秋教给他的方法编发、绾发,他把编好的发集中挽到了右侧鬓前,试了几种式样均不满地摇了摇头。
天穹上零散的星光被这面铜镜聚集,又被折散到四周,映衬着shen夜静谧的竹林,添了几分温润的_gan觉。
颜夕再次见到微醺是在翠竹苑一个荒废已久的楼阁里,其实整个翠竹苑都已经被荒废多时,几年前是三夫人病重时搬离东院正_F_偏居养病的地方,现在只是偶尔安排人过来打扫打扫。而翠竹苑后面毗邻的正是近段时间来鲜少人敢靠近的南屏林。
这次正好安排了颜夕来清扫几天,他是从翠竹苑后通往南屏林的游廊进来的,一jin_ru这座庭院,首先注意到的不是那七层高的朱红楼阁,而是前庭已经开始微huáng的枣树林,和树下的一架被绿藤缠绕的木架秋千。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huáng落兮雁南归。颜夕突然想起自己还在侍郎府时,西席溥先生常念的一首诗。不经不觉,自己原来已经在魏国府将近三个月了。
这一到六层都是些放置香烛佛像的静室,从一层清扫直到来到第七层楼阁时,他拭了拭额边的汗,shenxi一口气,发现这第七层并没有头六层的尘土味,反而有浓浓的秋意。
他突然觉得心情很好,打算推开楼阁居高临下饱览底下的景色。当他推开由于年代久远而落漆斑驳的木槅扇时,一阵微凉的穿堂风呼啸而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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