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发了威,他们分明是来押解罪犯的。
她鄙夷嘲讽的语气,更是让大家静若寒蝉,原来王妃发威起来的样子如此狰狞吓人。
本身她那张脸就骇人,如今一冷脸,宛若地狱罗刹,浑然一股气势压的人透不过起来。
“去告诉王爷,有事,他来,本妃还被软禁着呢。”
唐十九讽刺一笑,轰然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一行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王妃,疯了?”
许久有人得出了结论。
很快,这个结论传到了曲天歌耳朵里。
彼时,曲天歌正抱着怀中哭哭啼啼的美人柔声安慰。
这样的他,怎样都没法和那个横眉冷斥唐十九的他联系在一起。
“王,王爷,王妃不肯来,她让您亲自去,她还,还打了刘管家,大家说她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
那温柔的脸转过来,目光落在跪在面前的奴才身上,眼底透着薄怒。
“可能是疯了。”
跪着的奴才颤声回答,曲天歌猛然站起了身,吓的怀中美人一惊。
“爷,不然,不然就算了吧,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
美人话是这样说,可是眼中的泪却断线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谁都知道,余美人的丫鬟不是寻常人,而是余美人的亲妹子。
曲天歌看了一眼那梨花带泪哭的叫人心碎的美人,又看了一眼美人边上浮肿着一张脸的丫鬟,眉心拢在了一起。
“走,本王这就去给你讨个公道。”
*
曲天歌还真的亲自来了。
唐十九本来都打算洗洗睡了,房门却被粗bào的踹开。
不用说她也知道谁来了,这府上敢踹她门的人有几个。
“王爷晚上好啊。”
既然知道对方讨厌自己,她也不用端起三从四德的架子来。
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他如果不招惹她,她也会给他安稳日子。
可是显然,他今天就是来找茬的,还是组团来找茬。
看着她身边哭的好不凄惨的美人和美人身后委屈的咬着嘴唇的丫鬟,她就知道今天晚上估计不太平了。
“唐十九,跪下。”
“呵。”
眼前这张冷峻如霜的容颜换做常人早被震慑到动弹不得了,可偏生她却笑意淡然。
修长的手指指向曲天歌,又缓缓的划向他身边的女人。
“跪下。”
正文卷 第九章 王爷我好怕
余慧一怔,断没想到唐十九居然敢如此大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缓缓戚戚然的跪下了身去,当然,她也料想到有一双手会搀住她。
唐十九如此嚣张,果真是疯了,不过她也是在找死。
谁不知道,王爷最疼她了。
为了她,王爷都把唐十九赶去了偏远的清秋阁,把本该属于时正妃的朝阳阁腾给了她。
而且今天“犯了错误”的是唐十九,她却还可以这样置身事外,态度嚣张,今儿王爷或许真的会上书禀奏,请求休妻了。
她乐的看好戏,眼底深处的得意毫不保留的落入了唐十九的眼中。
这个女人,就是曲天歌最近盛宠着的美人余慧,出自妙玉楼,一个盛产卖艺不卖身歌舞姬的地方。
听说她进秦王府前,是妙玉楼的台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jīng通,唐十九眼里,她却不过是一个才情学识过人的绿茶婊,白莲花。
装是她的拿手伎俩,眼泪是她的绝佳道具。
靠着这两招她通吃了王府上下所有人心,如今甚得曲天歌恩宠,是秦王府人心所向的真正主母。
而正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温柔可人的美人,却在把唐十九赶到清秋阁之后,每日里借着请安的名目,风雨无阻的过来对可怜的唐十九冷嘲热讽秀恩爱,活活气死了唐十九。
这种女人,典型的美人皮下蛇蝎心。
穿越月余,唐十九倒是没和她jiāo过手,因为没见着面过。
本以为是余慧甚得恩宠,忙的顾不上她这个名存实亡的秦王妃,没想到她还真是不让她闲着。
今天夜深,她哭哭啼啼的上门,不知道又要玩哪一出,正好她也闲着,倒是陪她玩玩。
她的目光落在了曲天歌身上,淡声道:“王爷素来公平,这余慧尚未进门,便是进门也顶多是个侧妃,见本妃并不下跪,那本妃这跪也就免了,王爷不如直接说了今儿过来,所为何事?”
她变了,这种改变完全不是疯了。
她眼底的不屑,睿智,淡漠已寻不到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唐十九的半分影子。
若不是脸上红色的巨大胎记,他都认不得她了。
曲天歌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异样,面色却更为冷冽严厉:“为什么打余梦?”
余梦,余慧的亲妹妹,也是贴身侍婢。
余慧得宠后一起带进的秦王府,妹因姐贵,虽说是丫鬟身份,府上人人都当她是个小主子。
比起余慧,她姿色也不弱,大家私底下都说,王爷兴许会收了她。
以前的唐十九是极在意余梦的,如今的唐十九完全当她是空气。
不过是因为曲天歌指名道姓了余梦,她才发现余梦的纯在,顺带的发现了余梦那张肿的老高的左脸。
唐十九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直接走到了余梦面前。
余梦只觉得一股yīn冷的气势扑面而来,竟然吓的忘记了躲闪。
“啪!”重重一个耳光,猛然落在了她的右脸颊上,生生把她打的跌倒在了地上,痛的她一声尖叫。
同时尖叫的,还有她的好姐姐余慧。
“啊,小梦,小梦你没事吧小梦。”
慌忙搀扶起余梦,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王爷,算了,我们走吧,我怕。”
最后两个字,怯生生又充满委屈,啧啧,好演技。
正文卷 第十章 冤枉也要有点水准
唐十九笑了,抱着手臂看热闹一样看她演戏。
曲天歌怒了:“唐十九,放肆。”
“别误会,我也不过就是想证明一下我自己的清白。”
放下手臂,她扭了扭左手手腕,嘴角露出一抹嗤笑:“王爷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左撇子,而且前几天我运动时候划伤了右手手腕,你派来的两个门神都看到的,大夫还是他们给请的,这纱布也是大夫早上新来换过的,能把她的左脸打成包子,你觉得我用一只受伤的右手做不做得到?再说,我禁闭着呢,王爷您下的令,没告诉余美人啊?”
说完她撩起右手,手腕上果然包着厚厚的纱布。
余慧断然没想到唐十九关着禁闭,一时慌乱:“是,是余梦来给王妃请安的时候,王妃打的。”
“呦,你当看门的瞎啊,嫁祸也要有点水准,美人儿。”
她一脸戏谑。
曲天歌眸色里,一瞬的怔忡。
之前的她,虽然他不愿接触,不过仅有的几次,得出的结论就是蠢笨怯懦,胆小如鼠。
可现在说出的话却条理清晰,推理得当,完全找不出破绽。
确实,余梦的脸不是她打的,他早就知道。
因为余梦左边脸上除了指痕外还有一个戒指的痕迹,显然的打人的人带了一个戒指,而唐十九是从来不带任何戒指的。
他明知道却针对她自然有他的用意,没想到她居然不像是往常被冤枉了一样哭哭啼啼,反倒用如此“别致”的办法证明了她的清白。
唐十九,是在这清秋阁中活聪明了吗?
“王,王爷,王妃,王妃……”
面对唐十九条理清晰的自我澄清,余慧慌了神。
她害怕曲天歌知道她是蓄意嫁祸,那么她所营造的美好形象将会毁于一旦。
她虚弱的狡辩着,万幸曲天歌似乎全心全意的信任着她。
“起来吧,此事本王会处理的,你先带余梦回去敷药。”
“谢王爷。”
余慧眼底的慌张一扫而空,她就知道,唐十九说再多都无用,王爷根本不相信她,王爷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