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他只能苦笑,点头道:“朱侍中的建议倒是一着妙棋,臣也认为攻略的重点应当是在雍州而不是徐州,若是豫章王能镇守住徐州,倒是降低了两线用兵的危险。”
谢举考虑着,“只是雍州毕竟是萧宝夤的_geng本,就怕我们这里一T动兵马,萧宝夤便放弃了洛阳,回撤雍州拥兵自立,倒时候又要陷入苦战。”
谢举的猜测也有道理,不得不防,皇帝思考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
“那就别让人知道是要去打雍州。”
“这?”
“陛下的意思是?”
“用向陈庆之增兵的名义T动兵马,囤重兵于边境,再派一支先锋,佯装向徐州出兵。除了领军的主将和你二人,不要走失了准备攻占雍州的消息。”
萧衍不愧是盘踞南方几十年的英主,思绪动的极快,“等萧宝夤一向洛阳进发,立刻大军出动占据寿阳,再以寿阳为_geng本,收复雍州。”
雍州和徐州一个在西,一个在东,但都要从钟离出境,只要大军没有开拔,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要打哪儿。
谢举听着皇帝还算睿智,没有为了儿子完全置国之利益而不顾,心中也松了口气,连忙赞同了这样“声东击西”的计策,又和朱异两人留下来将计划沟通的更妥当些。
等他们出了殿门,谢举也没有顾忌,面露不悦地向朱异质问。
“朱侍中这是何意?我不信你看不出豫章王回国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何况你还怂恿陛下将徐州jiāo由豫章王,这时候让豫章王有了掌兵的机会,才叫‘养虎为患’!”
“谢宰言重了,以陛下对豫章王的偏爱,让他入了京才是大祸吧?那位可还在同泰寺里,怎么能比得上陛下急着要弥补的可怜儿子?”
朱异和萧衍一样,也不愿局面发生变化,“等豫章王neng离了险境,又有了自保的能力,陛下心中没了愧疚,才不会出现更多变局。”
“可徐州的重要,天下皆知,若让豫章王趁机壮大,他日**”谢举忧色忡忡,再见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陛下总说东昏侯的事是豫章王自污,可见萧宝夤对他的态度,不能shen想A。”
其实萧综身上的疑虑也不是无迹可寻,他本就是早产儿,从少年起x格又偏激古怪,和所有兄弟都不亲近,而且之前既不在梁国拉拢臣属又不蓄养姬妾,连孩子都没一个,生下来还没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在梁国扎_geng的样子。
现在说他是自污,谁又能知道是不是顺水推舟,做了两手打算?
连他们这些外人都觉得疑点重重,只有陛下死心塌地的认定他的身份毫无疑点,儿子是被陷害不得不北投的,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怎么敢多言?
左右全天下现在都知道皇帝头上有点绿,就怕众口铄金,哪怕情况不是如此,时日久了,萧综也要和皇帝生出嫌隙,生出不该想的念头。
“你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其他大臣能不明白?”
朱异轻笑,指了指东宫的方向。“以前镇守徐州,用的是豫章王殿下,您说,等要拿下雍州,会由哪位去镇守?”
梁国和魏国都重用宗室,天下州府多是宗室镇守,重镇关要更是厉害由王亲皇子节度军事,譬如之前萧综的“五州兵马军事”。
“又不是只有徐州会‘拥兵自重’,有雍州兵马隔岸相望,那位翻不了身的。”
朱异露出狡猾的一笑。
谢举看着朱异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飘飘然而去,目送着他的背影,眼中忧色却更重了。
毕竟是没落士门出身,又没经过残酷的家族斗争,智谋是够了,却还是看不清现在的局势。
他考虑的都对,甚至连雍州和徐州互相牵制保持平衡都算Jin_qu了,却忘了那有一个前提,便是太子依旧在那个位置上。
如今东宫所有的策令都是由太子印玺发出,名义上也是同泰寺里的太子在遥控指挥,可他们这几个一直注意着同泰寺的老家伙却看的清楚,其实太子_geng本没ca手做什么,只是担着个名分罢了。
既然出手的是三皇子,而三皇子现在又得了太子的支持,俨然就是储君后备的样子,怎么可能愿意在这个快要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出京到雍州藩守?
要是太子还是储君,为了保护兄弟的储位,三皇子倒是会责无旁贷地出守雍州、提防徐州。
何况陈庆之和白袍军要是真的将北海王送入了洛阳,真的会归朝吗?
握有这样的拥立之功,北投魏国当个大司马、大都督不是比在梁国当个有名无实的“关中侯”要好的多?
他心中疑虑重重,总有种预_gan要变天了,虽然皇帝和朱异都一副Xiong有成竹的样子,可这种预_gan让他难以平静,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地方。
谢举能担任家主,凭的可不仅仅是门第,以前太子还在时,他还能以臣属身份协助、提点太子,现在东宫里推出来的是萧纲,他就连沾都不想沾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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