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名师指导,若真要说的话,年少时跟在陛下身边听过一些有关行军打仗的学问,大约是在那时对兵法战事有了些兴趣。”
只是以他书童这样的出身,自然是没有什么领兵的机会的,蹉跎到中年才有了一展其才的舞台。
对于陈庆之这种一眼即能看穿对方破绽或疏漏的天赋,花夭自然是赞叹敬佩不已,更别说其他跟随陈庆之连连大胜的白袍军诸人。
这一战十分凶险,陈庆之并没有让北海王来观战,而是亲自率军攻打敌人的主营。
只见他在高丘上将旗翻覆,便有猛烈的战鼓声响彻四野,但白袍军却在连绵的擂鼓声岿然不动,好似在等候着什么。
伴随着白袍军阵前的战鼓声,远处的营垒里也响起了战鼓的擂声,显然敌人已经看到了来敌,也在准备作战了。
主营的营垒,是在两山之间构建的,连绵不绝的营墙遮蔽保护着墙后的弓手和刀盾兵,而营墙前密密麻麻的拒马完全阻隔了骑兵发起冲锋的可能,比起前面两座营垒,这里简直可以用“铜墙铁壁”来形容。
然而这样的防御,却被不停窜出的逃兵给破坏了。
“放我们Jin_quA!大军马上就要来了!”
“为什么不放我们Jin_qu!后面的都是恶鬼A!”
“快开营门!开营门A!我们都是睢阳的士卒A!”
陈庆之刻意等了一个时辰才发出,除了是为了蓄养马力、恢复体力,也是为了让这些逃兵有时间逃回主营。
在辎重队伍刻意的驱赶下,“慌不择路”的逃兵_geng本没有选择的可能,只能像是背后被猛shòu驱赶的可怜兔子一样沿着大路往主营的方向逃窜。
第一座营寨人数最少,守军的伤势也最轻,可第二座营寨逃回的士卒几乎人人带伤,既不能帮着守城,也不能帮着修葺防御工事,让他们进了营垒不过也是累赘,只能徒劳的消耗营寨中的物资而已。
所以己方几员大将拼命地令人对阵前的逃兵们呼喊,让他们绕过主营,撤退到后方的其他几座营寨去,可已经吓破了胆的逃兵怎么也不愿意再离开主营的范围了,更别说人人身上有伤的队伍又怎么能翻山越岭逃往后方?
尤其后面白袍军的战鼓已经重新擂起,就像是击打在他们心上的闷雷,被白袍军的战马碾成r泥的恐惧仿佛又重新浮上了心头,比起那个,似乎眼前主将的怒吼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于是在镇将歇斯底里的叱喝之中,仓惶的逃兵们搬开阻拦骑兵的拒马、踢平了ca在土中的竹刺、冲撞着高大的营门,悲哭哀嚎声震天。
营墙后的将领们瞋目切齿,从一开始的好声相劝、到后来的鼓励督促,再到破口大骂,最后人人均面如寒霜,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杀!”
墙后的弓兵she出一阵阵箭雨,箭矢指向的方向却是同袍;
刀盾手跳出掩护,只管砍、削、剁、宰割,慌乱的伤兵们拖着破败的身子拼命阻拦,一两个血x的反倒夺下兵器也跟着砍杀起来;
无数阻拦骑兵的拒马被散乱地推倒在一旁,大家互相推挤、互相践踏,推着活人往后奔逃,拒马上的尖刺上挂上了一具又一具避之不及的body,所有的逃兵都失去了理x,真是惊涛骇làng般可怕的局面。
这时候营nei第一个呼喊出“杀”字的将领后悔莫及,企图领军冲出去驱赶溃兵,却被同僚死死地按住,中止了可能因此继续扩大的乱局。
呼号、悲怆声震天,唾骂老天、唾骂将领、唾骂同袍甚至唾骂皇帝的声音声声入耳,被堵住路的人从听到“杀”字的那声起逢人便砍,无所谓阵营、无所谓身份,明明战斗还没有开始,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却已经开始蔓延。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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