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贵的话点到即止,他知道马文才是聪明人,听得懂他是什么意思。
待朱富贵走后,马文才又在裴家客店留了一会儿,处理了些和裴家庄园那边的来往信件,待看完所有消息后,情绪开始有些烦躁。
他的师父裴公是个有雄才大略的枭雄,在草野之中也颇有威名,但正因为游侠习气太重,又太过傲气,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定下下任家主的人选。
裴公看不上家中弟子,反倒鼎立支持他这么个外姓之人,虽然这么多来马文才和裴公成功的将裴家那些见不得人的营生“洗白”了,让裴家的游侠走了经商的路子,可家中子弟还是对此不满。
既是怕裴公将裴家的好处都给了这个宠爱的弟子,又怕马文才位高权重后对裴家卸驴杀磨、巧取豪夺。
裴公自然是一如既往的信任马文才,并在私底下曾经嘱咐他要在自己去世后多照顾裴家的子弟,可裴家总是有那么些蠢货,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做些恶心人的事情,还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
甚至于“裴山”这个假货也被他们当做可利用的对象,这几个月来频繁有裴家的长辈私下里接触梁山伯,话语里颇有让他斗倒马文才,他们承认“裴山”宗脉身份的意思。
这些暗地里的小打小闹自然是影响不到马文才什么,他当初和裴公He作也只是为了快速敛财,现在铜、铁都已经到手,北方也有了黑山军帮忙走私,他若是个见利忘义的,早就可以把裴家撇到一边了,如今还愿意跟裴家掺和在一起,便是看在过去的师徒情分上。
裴公也知道马文才的为人,总免不了敲打敲打裴家的子弟,只是他年纪也渐渐大了,耳_geng子也软了起来,有时候开始试图用些温和的手段安抚马文才和裴家之间的关系。
比如说联姻。
在裴公看来,河东裴氏嫡宗的nv郎,是完全配得上自己的徒弟的,而马文才有了“裴家nv婿”这个名分,再做一些事情时就不会被宗家诟病,有些事也会变得顺理成章。
他心里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于是寄给他的信里就常常带着家中几个孙nv、堂孙nv之类nv眷的趣事,有时候说些“相貌可爱”或者“意态娇憨”之类的话,信里没有明言,实际上就是在说媒,试探马文才对nv子的喜好。
裴公觉得马文才是个聪明孩子,一定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和心意,马文才也确实明白了他的苦心,却没办法接受A!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定亲,是嫌家里nv郎死得不够快?!
马文才越想越烦躁,将那封信揉成纸团,拍在了案上,起身就走。
自己不娶Q和不能娶Q是两回事,他已经二十多岁了,家中早已催促过很多次,朝中上下的长官几乎都曾为他私下里说过媒,对于这种事,他现在是嫌麻烦更多,可这些都是好意,是他无法避让的麻烦。
他决定继续装傻,等装到实在拖不下去了再说。
离了裴家客店,天色已经不早,马文才想了想,并没有选择入宫或是去牛首山大营,而是前往御史台,去找寻梁山伯。
两人现在肩负着挑选五馆生入互市司的差事,平日里接触已经成了常事,马文才一出现在御史台的门口,那看门的护卫便熟门熟路地引了他Jin_qu。
见了梁山伯,马文才简单的将自己去裴家客店见了朱富贵的事情说了,也说了茅山那边的来意,表情有些凝重。
“茅山是想让祝英台入道门?”
梁山伯愣住,诧异道:“他们觉得祝英台和陶弘景有相似之处?”
这可是极高的美誉了,就连梁山伯也都惊住。
“祝英台的炼丹之术,有这么高绝?”
他出于避嫌的意思,很少过问马文才的“生意”,虽然知道祝英台能制冰、炼假金,甚至能做“震天雷”这样的东西,但因为她x格活泼,有这些出众的炼丹术也就做做冰Bang、帮他吓吓无知歹人,再加上早些年她还老折腾肥皂之类在他看来很奇怪的东西,所以他从未将她与陶弘景的能力联系在一起。
最多是在炼丹术上有些偏才罢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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