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名义上是白袍骑的,但一应开支所出都是马文才提供,皇帝萧衍也知道南兖州有这么一个马场,正因为不需要他额外出钱养,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一旦白袍骑有一日要挥军北上前往洛阳,马匹在北上途中必须有休息整顿蓄养马力的地方,南方没有大的草场,马文才挑选的地方恰巧就在魏国和梁国jiāo接的边境,又是难得可用的草场,为了什么,君臣自有默契。
除此之外,他又借由会稽学馆的贺革馆主招揽了一批可用的门客幕僚,大多是五馆或乡野吏门出身的寒人,在培养得用后,一部分继续管理马文才的家业,还有一份却放了出去,去做着小吏、管事之类的差事。
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很常见,招揽的门客如果是草包,自然是要辞退的,除非像临川王那样养得起人的主家,大部分门客和主公之间是互相试用的关系,被辞退离开的门客就要再找主家,一个门客往往辗转过好几个门庭。
祝英台原本以为那批放出去的人,是因为能力不足不能满足马文才的期望,但后来她接触到一些账目后,才发现每年用于资助这些被放出去的“旧人”的开销是一笔巨大的数字,这才隐隐意会过来马文才应有其他想法。
她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并没有见微知著的本事,只是对数字比较敏_gan,又有些现在人少有的见识,比旁人更容易察觉到一些事情。
在推测到马文才可能有的“志向”后,她平时和马文才说话都不再如以前那般随便,也渐渐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那些她参与的事情,也只是尽到“He伙人”的本份,从不仗着和马文才关系熟去ca手不该ca手的事。
时日一常,以马文才的敏_gan,自然察觉到了祝英台淡淡的疏远。不过那时候恰巧是祝英台开始迅猛“发育”的那几年,考虑到“男nv之别”的问题,马文才一开始没往别的方面想,甚至还默许了她保持着这种“距离”。
到后来祝英台彻底放飞自我,把自己定义为一个“研发人员”而不想掺和他的“事业”管理时,马文才也明白过来了,开始用各种方法渐渐让祝英台接触这些事情。
以马文才的傲气,自然不会愿意祝英台将自己当成一个过河拆桥的人,何况他目前的目的只是尽快的壮大自己,未来也有“马阀”一席之地,有些事情并不想避讳祝英台,否则祝英台也没办法察觉。
这种既别扭、又互相关心的关系,使得祝英台反倒和梁山伯私下里的jiāo情越来越好。祝英台那些小任x和小脾气可以在梁山伯面前肆无忌惮的施展,在马大大面前却要慢慢藏起来。
有时候出了问题,祝英台下意识想要寻求帮助的是梁山伯,而不是马文才,毕竟马文才要*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都没脸为自己那些jī毛蒜皮的事情给马文才找事。
五馆生入京,马文才和梁山伯又在为“正事”忙碌,那些繁杂的事务就落在祝英台身上,算账之类她倒是拿手,核账比寻常账_F_先生还快,可有些有关“大局”的事情她就不好擅专,拖拖拉拉丢在那里。
这么一来,祝英台每次回到和江无畏同住的宅子时都累得两眼无神,几乎是倒chuáng就睡,有时候连_yi_fu都懒得neng,半夜要睡醒了就随便去洗漱一下。
这一天便是如此,刚刚核算完购买粮草的所需,祝英台_gan觉眼前一直还在冒着“豆料”、“黍”、“稻”之类的字样,忍无可忍地闭上眼,仰头倒向自己的大chuáng,舒_fu地喟叹了一声。
“太有钱也不好,活累死!”
她放松着自己僵硬的后颈,郁闷地锤着手边的chuáng沿。
“明天一定要罢工!罢工!”
祝英台也只是无人时zhui里说说痛快,明早还是会乖乖爬起“上班”,晚上胡乱喊两嗓子发泄都是快活的。
痛快完了,她一翻身,眼睛直直睁开,望向_F_顶放空自己。
谁料这一放空,祝英台吓得狠狠一哆嗦。
古代的屋子都是木质结构,屋子由梁柱支撑,越高大宽敞的_F_间梁柱便越粗壮高大,祝英台住的院落是江无畏买的官宅,自然也是足够高敞的。
南朝还没有chuáng,只有地铺,她不习惯睡地上,请了木匠仿照现代木chuáng的样式造了个大chuáng,如今便睡在这chuáng上。
chuáng上空间无遮无挡,不死后世的架子chuáng,之前她太疲累,进屋后没有注意头顶,如今躺在chuáng上,只见那高高的梁顶上,影影绰绰露出一道人影,因为屋子太暗,到了屋顶更黑,那道人影也只是个轮廓。
这几年来,祝英台为马文才炼铜、和梁山伯jiāo好,身边一直都不太平。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