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先是忽悠临川王,又如履薄冰地和皇帝覆命,饶是马文才已经做足了准备,走出净居殿时也有些心力憔悴,只想着好好休息一会儿。
然而他还未回到在宫中的郎舍,便在半路上遇上了谢家之人。
这位出身谢氏的huáng门侍郎名义上是他的同僚,平日里态度却很倨傲,如今见他回来,居然硬要拉着他谈论什么文章。
马文才无奈地跟着他到了清净点的地方,确认事情已经办妥无误,那谢家子才放了他回去休息。
会和谢举结盟,原本也是无奈之举。
谢举并不知道自己在御史台有人,他是想从萧宏这边下手,借着他贪生怕死,诈出一些能用的消息。
马文才再怎么走运,也不可能和王谢这样的门阀对抗,更别说谢举许了不少好处,在官场上又是一大助力。
而仅靠他的力量,_geng本不足以撼动临川王府,所以马文才顺水推舟,便和他做了一笔jiāo易。
临川王对外最大的罪名是“私藏军械”,而这批兵器和甲胄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哪怕马文才再厉害,也没办法凭空变出这么一大批兵器甲胄来。
但现在不同,马文才“找到”了临川王府的密道为饵,谢家要扳倒临川王,就不得不出血。
谢家为马文才准备了“证据”,马文才再想法子通过密道将这些要命的兵器甲胄运进临川王的私库,这些东西入了临川王府就是“赃物”,必定是有去无回了。可作为“功臣”,马文才却可以顺理成章地向皇帝请求将这批“赃物”拨给白袍骑所有。
白袍骑是皇帝的私兵,有谢家为首的清官附议,这件事问题不大,谢家用这批兵器甲胄换了马文才私下相助,又成功得了马文才肯定的答复,确定明日萧宏会认罪,这网便一步步收紧了。
马文才小小年纪,却在三gu势力里左右斡旋,步步为营,这些“大人物”都以为他是棋子,却不知回到他才是最后得利的渔翁。
他入了宫中,便不太容易与宫外联系,虽不知梁山伯那边情况如何,但料想着御史台抓到了这样好的机会,必不会让这么久的努力化为乌有。
马文才好好地睡了yi_ye,第二天jīng神抖擞,领着几个禁卫军,压着从幽静处放出的临川王,一起前往御前听审。
萧宏见到是马文才提审,忐忑不安的心微微定了一定,再见马文才对他客客气气,萧宏觉得自己的命今天应该是保住了。
临川王萧宏此番是数罪并罚,又涉及刺王杀驾,虽然都是重罪,御史台却担心皇帝又一心软就把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一意要求他必须在殿前受审。
能上朝的朝臣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哪怕是殿中听差的殿中御史也都是五品,说是殿前受审,便是想要让萧宏再翻不了身。
待到了殿上,有了之前马文才的劝说,萧宏再没有前些日子那般态度激烈,等御史台一桩桩将他的罪名说出时,萧宏终于跪伏与地,哭着将所有的锅全甩到了已经“死”了的儿子身上,又决定献出自己所有的家财,来弥补皇帝和国家的损失。
说是“献财”,其实是“买命”,朝中的大部分都是人jīng,知道皇帝见不得这个D_D的眼泪,于是都不轻易发表言论,只静等皇帝的意见。
“诸位臣公,朕对自己这个D_D最是了解,他x格懦弱无能,要说敛财无德朕是信的,但这个意图造反的罪名,却值得商榷。依临川王之言,那些兵器是萧正德为了bī宫所囤,那些刺杀朕的人也是忠心于萧正德的手下为主报仇,这些罪责,不能全归于临川王。”
萧衍又一次想要和稀泥。
“既然临川王愿意献出所有家财来弥补萧正德犯下的罪孽,不如就网开一面,留下他的x命和封爵吧。”
这是皇帝惯有的手段,之前临川王犯了错,萧衍也曾将临川王的官职一撸到底,美名其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惜每次被撸了没多久,那些官职又一个一个加赐了回去,最后全部官复原职。
这些来看“热闹”的大臣原以为临川王这次要倒,结果一看这风向,似是皇帝又要故技重施,心里只能连连哀叹。
临川王虽混账,在朝中却不夺权,所有的手段都用在了吃喝玩乐上,身居高位的朝臣大多是出身高门的清官,对皇帝的家事不想置喙,便冷眼在一旁袖手旁观。
眼看着萧宏似乎又要逃过一劫,锅都被甩到了萧正德身上,忽听得御史大夫王简一声:
“陛下,臣有本要奏!”
这一出不在皇帝的“预料”之中,萧衍皱着眉看向御史大夫,脸色已经yīn沉了下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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