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监察院便是要做监察御史,和在宫中负责朝议和特派的侍御使、以及掌纠弹百官朝会时失仪者和京城风闻的殿中侍御使不同,监察御史的工作最累、地位最低,也最容易得罪人,虽然职重却几乎每人愿意做。
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常年缺员,今年招人也听说有几个好苗子,但几乎都是冲着殿中侍御使这种容易升迁的位置去的,这时听闻有人要去临川王府协助T查,顿时眼睛一亮。
“哦?莫不是又有俊才入我御史台?”
他朝裴山一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默默地收回视线。
“那你们去吧。”
御史大夫突然失去了对“俊才”的好奇心。
陈庆之已经升做侍御使,掌纠举百寮及承诏,知推、弹、杂事,他本就是天子亲信,要带一个御史台的属官去历练没人说什么,何况又是得罪人的事,便看着他们一起离开。
待离了殿,两位皇子还没有到,陈庆之和梁山伯一起在出宫城的必经之门等候。
“弄成这样,真是辛苦你了。”
陈庆之看了眼梁山伯的脸,觉得甚为辣眼,便扭过头去,只看着前方说:“之前听说你死了,我还惆怅了好一阵子。”
他棋力高超,教过的学生不计其数,其中有士族也有庶人,可印象最为shen刻的,便是面前的梁山伯。
围棋往往二十还未成国手便没有希望,梁山伯的棋力也因年龄而受限。
但他却是自己见过天赋最好、dòng察力最似自己的学生,只是苦于出身没有受过很好的教导,而自己也没有办法像是教导寻常的学生那样常常指点他,即便如此,短短的日子之后,他也能在自己手下撑过半个时辰了。
而且难得还是个x子好的,并不计较输赢。
“当时那种情况,我不死不行A。”
梁山伯知道马文才请陈庆之帮忙时必定是透露了些真相,对此并不遮掩地。
他苦笑:“若有其他办法,大丈夫立世岂愿隐姓埋名?”
“你入御史台,是要替梁新报仇?”
陈庆之知道的比旁人多,包括那本册簿的事情,他也隐隐知道一点。
已经很久没听过别人喊自己父亲的名字了,梁山伯恍神了下,而后摇头。
“那你为何入御史台?这可不是个重新开始的好地方。”
陈庆之追问。
“先生,我不是为‘梁新’报仇。”
梁山伯看向陈庆之,正色道。
“我是在为这个世道‘报仇’。”
他定定看着身前的宫城,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陈庆之zhui唇翕动,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怅然间,两位皇子带着几十个侍卫远远地过来,陈庆之不敢怠慢,领着梁山伯上去迎接。
梁山伯这种小人物连被引见的资格都没有,御史台派人去也只是走个过场,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们一行离宫到了骠骑桥那边的临川王府,临川王萧宏早已经得到消息在门口等着了,见他们来了,有王府的管事命人抬了那些盛放冰糖的晶盆和糖盒出来,堆在门口。
“我那不孝子惹了祸,竟让两位侄儿跑一趟,真是对不住!”
萧宏打着哈哈,“我已经派人斥责过了我那孽子,又让人将糖坊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都在这里。”
他接到了宫里的信,知道萧综这次来只是走个过场,加上萧综和他关系不同外人,所以萧宏丝毫不觉得紧张,还能上前说笑。
“就是糖全被糟蹋掉了,没剩多少。”
二皇子瞟了一眼那些晶盆里,gān净的像是被tian过一样,想来就算剩了些糖也用开水化掉了,在心中暗暗腹诽了这位皇叔的吝啬,面上却还要堆出笑容:
“皇叔shen明大义,其心可嘉。只是侄儿答应了父皇要带走西丰侯,还望皇叔行个方便。”
“这**他做错了事,我让他去同泰寺沐浴斋戒还债**”
“哎呀皇叔,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你就让我们Jin_qu转一圈行不行?别在门口说话了!”
三皇子突然出了声,有些埋怨地说:“现在太阳这么大,眼睛都晒花了!”
“哈哈,好好好,咱们Jin_qu说,Jin_qu说!”
萧宏听着三皇子半真半假的埋怨,不但不生气反倒从善如流地让开了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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