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长回来了?”
祝英台见这杨勉居然敢私自翻阅梁山伯的公文,实在是忍不住了,沙哑着嗓子叱喝:
“你怎敢私自进梁令长的书_F_?!”
“之前县令之位空缺时,有不少紧急的公事是由在下暂时代办的。现在令长上任,自然是不由我来处理,可总还是挂心不已**”
这厮笑着提出建议:“若是以后令公觉得浊务繁忙,在下也是可以为令长分忧的。”
谁让你分忧?
你怎么不gān脆说把县令也给你gān算了!
祝英台气得眉毛都翘了起来。
“我和朱兄在外面游玩了一天,也确实有些累了。”
梁山伯看了眼被翻乱的案宗,露出嫌弃的表情:“还烦杨县丞看完后,将我的书_F_收拾gān净。”
“自然,自然。”
杨勉躬着身子领命。
祝英台见梁山伯似是入戏太shen,只_gan觉憋屈的不行。
她在会稽学馆的时候,哪里被人这么小瞧过?就算是浮山堰落难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窝囊。
见梁山伯要走,那杨勉突然出手拦住两人:
“令长,还有一事!”
“何事?”
梁山伯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杨勉似是很满意梁山伯的态度,从怀中掏出一张拜帖。
“启禀令长,这是鄞县六户大族联He下的拜帖,本县素来有这样的惯例,若有新县令上任,县中望族富户皆会拜见,算是接风宴。”
他说,“之前县令初来乍到,人地生疏,我想着不是赴宴的时候,便替令长回了。这次又送帖来,想来令长应当不会拒绝?”
梁山伯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地伸手:“是哪六户?”
杨勉一边递出拜帖,一边历数:“是张、huáng、朱、江、吴、钱六家。”
梁山伯要来鄞县上任,自然不会不看当地的士譜,闻言一愣。
“士族?士族宴请我这县令?”
杨勉_geng本不相信他会拒绝,可饶是如此,听到梁山伯的话还是笑了。
“怎么可能?是这六家的管事。”
士庶不同席,就算这六家都是次等士族,任何一个主人也不是梁山伯一个穷县令能见到的。
他说是管事,梁山伯倒安了心,要真是这六家士族的主人要见他,他就该猜度是不是自己和祝英台去窥伺堤坝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所以他不但没有不悦,反倒有些xing_fen地收下了拜帖。
“好,我等会儿就写个回帖。”
等杨勉走了,祝英台对着他的背影竖了个中指,冷哼了一声。
“狗仗人势,也不知道什么来头,还能替顶头上司回绝拜帖!”
“他虽是庶人,但有个胞妹嫁给了此地士族吴家的某个子弟为妾。”梁山伯之前已经花钱在皂隶那打探过一些消息。
“这消息应该也是他特意让我知道的,好让我对他能忌惮一些。”
“那他怎么不去会稽学馆打听打听,让他知道你和吴兴太守之子、建康令之子还是生死之jiāo呢!”
祝英台怒了。
“什么玩意儿!”
梁山伯笑笑,知道祝英台只是气话。
她是士族出身,自然看不上杨勉这样的吏胥小人,可他若不是去了会稽学馆,若不是因棋力过人得了青睐,说不定起家还不如杨勉。
像杨勉这样手段城府的人,甚至还有亲妹嫁给了士族,熬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暂代县丞”,只能靠磋磨新任县令获得权力,庶人晋升之难,可见一斑。
“你说,他们请你,是不是为了‘借粮种’的事?”
祝英台猜测着,“毕竟你要在此地当官,而且看起来还很好拿捏,这种事不可能瞒得过你。”
“大概是吧,更多的可能是想敲打敲打我。”
梁山伯点头,打开拜帖,见上面写着六家明日与某别院宴请梁山伯云云,可那别院离衙门离得极远,应当是六家中某家不常用的院子,帖子虽写的客气,但从杨勉的话和宴请的地点看来,这六家也是实在看不上自己的。
他笑笑,转身收拾被杨勉翻乱的卷宗,那杨勉倒是从心底小瞧了梁山伯,梁山伯叫他把东西收拾下,他连面子都不愿做就走了。
梁山伯收着收着,表情突然变了,伸手在背后的书架上摩挲着。
“怎么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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