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上试卷的,依旧是那个温和的、毫无锋芒的学生。
抱着卷子的学官像是梦游一般将卷子jiāo予了厅上主座的几位考官,看着那张墨迹未gān的试卷,突然很想夺过来看看,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谢举无意将一场考验持续好几天的时间,所以所有人jiāo了卷后并没有走,只是留在原地等候最终的结果。
甲科一共也没有三十个人,走了梁山伯和祝英台后也就刚刚二十出头,三位阅卷官分别是谢举、贺革和大中正派来的一位中正官,三人皆是德才兼备的智士,阅卷的速度也不慢。
谢举一边低声和左右讨论着手中的卷子,一边在策论上写写画画,注上自己的意见,再jiāo予另一个人。
三个主考官都看完后,才会决定是乙还是甲,再将卷子放在归类的那一边。
所有甲生安静地在席下等候,看着不知是谁的卷子被讨论、选择,最后放在一边。
于是乎,右边的卷子越堆越高,左边却没有一张。
很快的,他们意识到右边便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乙类,紧张之色越来越shen。
这样阅卷阅了有七八张,终于出了一篇让三位主考官产生争议的策论,在谢举听从另两位主考的意见后,他斟酌了一会儿,在卷上写了批语,放在了左边。
坐在第一排的孔笙、虞舫等人不可避免地伸长了自己的脖子,好似那样就能看到卷子是谁的,然而最终也只能失望地重新坐正。
随着卷子一张张被批阅,终于到了马文才那张沾了墨迹的卷子。那墨点太过明显,想不注意都不行。
贺革叹了口气,先行看完那篇“论士”,这才转手递给了中正官。
那中正官接过卷子,才看了两行,就惊讶地抬起头来,无措地看了贺革一眼。
“这**?”
“看完吧。”
贺革点点头。
“抛却观点,文采不错。”
那中正官满脸冒汗地看完那篇幅,几乎是不敢停顿地双手向谢举递上。
后者好奇两人的态度,接过马文才的卷子一看,突然笑了。
“到底是年轻人!”
谢举素来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自得,来当阅卷官其实是大材小用,他原本以为马文才和大部分人一样,只是用耸人听闻的开头来博取考官的眼球,可待他继续看下去,表情却越来越凝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待他完全看完,再次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是一片复杂之色。
“这篇策论,我无法批判。”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卷子放在左边。
“只有陛下能对它批示。”
抽气声突然响起,想到那张卷子上的墨迹,众人都用既羡慕,又好像理所当然地表情看向坐在首位的马文才。
然而阅卷还未结束,贺革怀着对马文才的shenshen担忧,又拿起了一张卷子。
看到卷子的抬头,他笑了笑。
“论战。”
这是一个很刁钻的题目,尤其在现在这个时候。
只是当看到策论上明显没有见过却又有些眼熟的笔迹时,贺革微微愣了下。
会稽学馆里所有的甲生都是他亲自教导的,每一个人的字迹他都熟悉无比,甚至教导学生的书法也是他的课业之一。
这么耿介特立的文字,甲科里只有傅歧“兴致”好时能写得出,但也没有这般潇洒。
贺革看向卷子的署名,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第218章 群情激奋
若论整个学馆里的学生书品谁最高, 毋庸置疑是写得一手好字的祝英台。
祝英台的笔意华美,带着一丝随x和làng漫,是时下士人最爱的那种风格。
但书法这东西, 有时候更看重的是格局。
一个人的x格很多时候能从字迹里看出来,所谓“见字如见人”, 并不是一句虚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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