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狞笑着,率先冲进一个屋子,拖出一架五斗柜来,挡在了门前。
屋子里的傅异听着门外拖曳的声音,看着屋子里渐渐弥漫进来的黑烟,鼻端是火焰燃烧一切的焦臭味,时隔多日,又一次_gan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水火无情,老天对他如此“恩宠”,竟让他一一承受,两次灭顶。
***
夜色昏暗,加上点火之人很小心,朝露楼的火是先起了烟,后现了火,等傅歧和梁山伯冲到二楼时,火已经很大了。
两人看着四处弥漫起来的火势,以及在朝露楼中胡乱奔跑的杂役们,心中凉了一片。
那些杂役拼命抢着朝露楼里还值钱的东西,或抱着丝质的幔帐,或抱着瓶子罐子,cháo水般往外奔去。
傅歧甚至还看到几个光着膀子用_yi_fu蒙住头脸挡烟的杂役推着泔水桶没命狂奔。
若搁在平时,傅歧看到这样的景象必定要笑出来,如今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只顾闷着头逆着人流往里跑。
傅异这一年来过的太过压抑,傅歧请了他来,原本是有意借这个机会让兄长喝上几杯,稍微快活快活,傅异也明白傅歧的意思,加之确实过的有些憋屈,推杯换盏间便多喝了几杯。
他一喝多,傅歧就不放心他这么回去了,搀他寻了一处没人注意的角落睡了,本准备等所有人送完来接他一起去客店休息,顺便醒醒酒的,谁又能想可能会让兄长葬身火海?
傅家仅剩的两个部曲跟着傅歧一起冲进的朝露楼,同样冲进来的还有梁山伯。见进来的是梁山伯而不是马文才,傅歧微微吃惊了一会儿,但很快也没有心思想这些,只一门心思往楼上跑。
谁料他们才跑上二楼,迎面下来几个黑_yi人,和他之前在山yīn县衙里遇见的黑_yi人一样的打扮,顿时心中一惊,指着那几个人叫道:
“把他们拿下!小心别让他们死了!”
傅家的部曲们得了令,抽刀就去拦住那些黑_yi人,虽以少敌多,但傅家家将装备jīng良,又练得是群战,一时难分胜负。
梁山伯没管任何事情,越过众人继续狂奔。
傅歧见梁山伯奔上了楼,也不管那些黑_yi人了,跟着往三楼奔,待两人走到楼梯处,烟雾已经弥漫到他们_geng本无法再往前走。
抬头一看,那楼梯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烧掉了,只余下一个空dàngdàng的楼梯口,四边到处是火,像是一张巨口在嘲笑着他们。
“阿兄!阿兄!”
傅歧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会不会bào露傅异的身份,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阿兄你在不在上面?阿兄我来了!”
“祝英台!”
梁山伯大喊。“祝英台?你要在就跳下来,我们都在下面!”
然而无论两人怎么喊,上面都没有一点声音。
火焰燃烧的哔哔啵啵声越来越大,背后已经有人发出惨叫,也不知道是那边的人受了伤,傅歧抬头看了一眼,咬牙道:
“梁山伯,你可承得住我?你举起我,我爬上去。”
“你爬?楼梯边都是火**”
“就是刀子也得爬!”
傅歧转过头,对着梁山伯用一种不容反抗地姿态喝道:“让你举你就举!蹲下来撑住我,等我上去再把你拉上去!”
梁山伯见此时不是劝说的时候,低头蹲下,满头大汗地让人高马大的傅歧踩在自己的肩膀上,默默承受着肩膀上的剧痛,将他尽力靠近楼梯口。
傅歧找准一个方向,用力一跺脚,梁山伯一声惨叫摔了下去,傅歧却已经双手扒住了楼梯口,shenxi一口气往上爬。
皮r被火炙烤的焦臭味道传入他的鼻端,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似的,抬手解下yao带,将一段系在上端还没烧gān净的走道柱子上,也没功夫管梁山伯肩膀伤的如何,掉头就喊。
“阿兄?阿兄?祝英台?你们在哪里?”
三楼火势极大,地毯和走道烧的不成样子,傅歧只觉得脚下的皮靴烫的灼人,qiáng忍着疼痛往前走,一眼就看见被堆得像是小山一般的_F_间口。
“阿兄?!祝英台?!”
傅歧怒不可遏,一把冲过去使劲推着重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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