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罗睺是狠角色,驿站里起了这么大的火,前面的路又被封了,他却敢硬生生在驿站外等到月向东移,整个驿站都烧的七七八八,再没有人出来的时候,才命令裴家子弟护送崔廉一家走。
这也让马文才真正见识了他师父的手段。
“你跟我来。”
裴罗睺“办完了事”,觑了马文才一眼,把他叫上了马车。
这么多年没见,马文才对这位师父也是心虚的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要不是念在你这么多年对我还算恭敬的份儿上,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高门独子,今晚你们几个是非死不可。”
即便zhui里说着饶人不死的话,裴罗睺的脸色还是很臭。
“但是因为你耽搁了一会儿,驿站里肯定有人跑出去了,你以真实身份入住,今天的事情瞒不过驿站的驿官,你可想过怎么跟官府解释今晚的事?”
马文才没想到裴罗睺居然关心他这个,有些受宠若惊。
裴罗睺脸色更臭了:“老夫可不是关心你怎么样,你就住在崔廉隔壁,崔廉被劫走,你之前又和他有过接触,最有嫌疑。你这细皮nengr的,被官府抓去,要不了什么手段就什么都招了,要把老夫招出去,裴家没什么好果子吃,可是有不少人就等着裴家出事呢**”
马文才听到裴罗睺的话,也是头皮一阵发麻。崔廉惹到了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
崔廉包庇了郦道元,惹怒了萧宝夤,而他往京中送“蜡丸案”一事又牵扯到了提议修建浮山堰的临川王,说不得萧宝夤和临川王萧宏也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临川王担心郦道元知道些什么,又透露给崔廉,那崔廉一路被多方人士追杀也就不难解释**
更别说视崔廉为眼中钉r中刺,被毁了家业的那么多士族。
即便裴罗睺杀了那些不知道什么来头趁乱刺杀崔廉的刺客,还有护送崔廉的押送官,又一把火烧了驿站,也只能糊弄下想要有证据结案的当地官府,有些人是不会信的。
再加上之前马文才跟陈庆之帮过崔廉,陈庆之又是专门为崔廉而来,这些只要有心都探听的到,一旦崔廉失踪,找不到暗处的崔廉,找到明处的马文才却是可以的。
裴罗睺说得没错,他如今岌岌可危。
但这些都是后话,如今最大的危机**
马文才抬起头,看着目光炯炯,浑身肃杀之气的裴罗睺。
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回答如果不能让他满意,哪怕他曾是他的记名弟子,为了不牵连到裴家,他们这一行人也活不成了。
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犹如凝固一般。
裴罗睺老神在在一言不发,倚着靠背似乎放松无比,其实神光nei蕴,眼睛的余光一直扫着车门、车窗等处,以防马文才趁机逃跑。
马文才又岂是束手待毙,或是窝囊逃窜之人?
在裴罗睺的压力下,他shenxi了口气**
“仓嗡”声乍起。
马文才突然从yao中拔出了佩剑。
见到他拿出武器,裴罗睺连眼皮子动都没动一动。
以他的造诣,以马文才的身手,就算是拿了武器也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马文才拔出佩剑也确实不是为了“铤而走险”的。
马车里银光闪过,马文才反手持剑,飞快的在自己肩膀、前Xiong等不紧要之处划了自己几剑,一时间热血涌出他的前襟,将他的Xiong前、肩膀染成一片红色,他却只是闷哼了一声,脸色稍微白了几分而已。
他知道自己这位师父处处以“豪侠”自居,若他求饶或指天誓日的发誓,反倒让他彻底不在顾念这最后的一点情分,只能如此行事。
果不其然,见到这位从小富贵窝里长大的徒儿突然出手自残,裴罗睺“咦”了一声,身子微微关切的向前倾去。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