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意气奋发的船曹身上居然也有了几分豪迈之气,这个劲瘦的中年汉子使出全身的力气,从Xiong腔里吼出了现在最迫切的愿望。
“兄弟们,扬帆起锚,咱们回家!”
带着所有人殷切希望的运粮船,犹如ca上了被愿力推动的翅膀,一路又是顺风顺水,比来时不知快了多少,很快就回到了吴兴郡的治所乌程。
乌程多是nei湖,并不适He大船聚集,吴兴各地的运粮船负责将吴兴各县的粮草运回,但船到了乌程附近,还是得停泊在官府的渡口之nei,由压粮官将这些粮食卸下、运回治所。
到了乌程,这些运粮船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无数天就是冗杂的点粮、运粮的过程。九月月初雨势连绵不断,太守府下令各县抢收粮食,所以收粮也并不如往年那般从容,一来二去耗费的时间更多。
但这船曹再也不必担心什么了,他甚至连等压粮官来点粮都来不及了,船一靠岸便换了身见人的_yi_fu,对几位得力的属下吩咐了几句,揣着马文才的家信,上岸去船衙里借了匹驴,直奔太守府。
他持着太守府公子的家信,进太守府自然容易。由于在会稽学馆读书的公子突然出现在了吴兴郡,还坐了运粮船,连大管事都惊动了,直接领着这船曹一路径直去了太守处理公事的官厅,递了信函。
马文才从不避家人,信里详细的写了如何偶遇京中御使,如何因缘际会要帮着侍御使掩人耳目前往淮南,又说了自己担忧父亲今年官绩考评的苦衷,不得不前往淮南一趟,为了不引人注意,不得回返乌程云云。
马文才从小主意大做事又有分寸,信里说来皆是轻描淡写,似乎这趟淮南之行犹如秋游一般,可接到信的马骅却心中滚烫,眼眶都有些泛红。
他当然知道儿子为什么要囤粮,为什么要走这一趟,若不是他时运不济又不够qiáng势,哪里需要自家尚未及冠的儿子为他奔走前程!别人家的父亲都在想法子护庇自己的孩子,唯有他家,到是儿子天天*心老子的将来。
马太守有器量,自然不会在船曹面前失态,收了信后好言_gan激了他一路来对儿子的照顾,又问了他的官职、任所,便让大管事领着他去后面的账_F_领赏。
问官职、任所便是要派人打个招呼多多“照顾”,即便这趟运粮过程中因时间延误有什么差池,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而马家这样的人家赐赏,自然不会一点小钱就打发,那船曹得偿所愿,又见了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上司,整个人神清气慡,跟在那大管事身后连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待和大管事去了账_F_,果不其然,直接给了丝帛两匹。船曹计算了下这一路下来和太守府里得的财帛,足以他走动个好点的差事,以后也不必经常和家人分离,顿时喜笑颜开。
那大管事是个稳重之人,见他捧着丝帛笑得轻浮,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派了家丁送他出去。
只是两人刚过了二门,还未走出院落,突然从后院跑来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匆匆唤住了两人。
“方船曹,请留步!”
那丫鬟脚步极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他们面前,微微屈了屈膝。
高门的丫鬟也不是他们这些贱吏能轻慢的,船曹惊得连忙低头,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生怕冲撞了后院。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唤住小人是?”
这曹吏心里七上八下。
“方船曹,我们家主M_听说您带了公子的信回来,想见见你,问问公子最近可好。”
她笑着打消了船曹的疑虑。
这是又有一份赏钱?
曹吏抬起头,眼睛一亮。
见到曹吏这样,那丫鬟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手遮掩偷偷笑了一下,脆生生地说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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