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担心太多,不过是个障眼法,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你只要按照我定下的计划走便是。浮山堰是出了事,但离会稽郡太远,等我们到的时候木已成舟,能做的极少,我去看看,不过是图个安心。”
马文才没想到子云先生会这么说,愣了一愣。
“浮山堰溃坝淹了农田万顷,我们到达徐州已是秋末,你这时候去售粮不是无良,相反,正是救命,有我作保,就算日后有人提起,也可托词是为了掩饰我的去向而已,对你日后的名声没有损失。”
“学生并不是在担心这些。”
马文才听出子云先生是怕他突然又反悔,连忙保证:“学生既然答应了,自然责无旁贷,但学生的粮食,买来并不是为了囤积居奇的**”
关于这件事情,他实在是头痛。
“学生虽是高门出身,可家中并不算豪富,就算学生倾其所有,和那些真正的豪富比来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想要囤粮,又能囤多少?”
他这话是真的,别说是他卖了铁赚了钱,就算他卖铁赚的钱再多几倍,买回来的粮食,也许还不够那些巨豪门一天买回来的多。
“那你**”
贺革和子云先生都是一惊。
“学生是个居安思危的x子,我祖M_是临江郡人,有大片作为嫁妆的田产在临江郡,学生得祖M_宠爱,现在这些祖产都是由学生在打理。八月淮河bàoZhang时,临江就在淮河下游,当地立刻派了管事来报,学生行事向来先做最坏的打算,那时候就已经准备囤粮了。所以并非是学生知晓浮山堰溃坝的消息比较快,而是我一直都在收着粮食。我那时的想法实在有些大不敬,也不敢和人商量,怕自己的猜测被人知道后引起恐慌,收粮就收的比较隐晦。”
无论这子云先生未来如何,现在不过就是个主书兼御史,马文才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他却是恰逢其会,顺水推舟,一时哪里能够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听到马文才说早就有些预_gan在收粮,竟生出“后生可畏”之_gan。
而这边,马文才知道子云先生想要用他一定是通过贺革的推荐,但他这样的人物,绝不会只靠别人的推荐就会信任别人,所以在找到自己之前肯定已经将自己T查了个遍,即便现在查不出来,慢慢也能查出他之前便开始囤粮了。
如果不能趁现在将自己“洗白”了,先知先觉的自己不是被当成怪物,就是要被当做和浮山堰溃坝有关的jian细之流。
更别说他身上还有刺杀王足的命案在。
马文才虽然觉得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可他现在面对的可是御史台的御史,还是天子身边的近臣,谁知道御史台的能人们会不会连这个也查了出来?
无论是为了在子云先生面前赢得好_gan,还是得到他的信任停止继续查探他的底细,他此番都必须要好好“表现”。
“我有些不太明白,如果你囤积粮草不是为了谋利,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赈灾救人?”
子云当然T查过马文才的事,连他在学馆里做过什么也一清二楚,对他的人品威望都有了解,但他久在朝堂宫廷之中,知道士族的行事规则,如此猜测之下,看待马文才的表情,俨然有着一丝提防。
士族又不是勋门,不用靠纳捐谋取官职,不为利,囤哪门子的粮!
难不成想要靠赈灾散粮博取名声?
贺革显然和子云想的差不多,看着马文才的眼神温和而满意,
他还记得马文才曾说过的“求学,求贤,也求名”,还有那句“君子之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马文才甚至为了刘有助一介寒生甘愿放弃“天子门生”的资格,在贺革的心中,早已经将马文才看成最得意的弟子,与馆中所有人都不同。
所以这般可能一步登天,扬名与世的好机会,贺革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马文才,也只向子云先生推荐了马文才。
在他想来,这样的好孩子,会提前囤粮用来救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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