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休沐?”商枝见他没有穿官袍,手里又拿着gān粮,“不回来吃中饭?”
薛慎之温声道:“贺锦荣造的水车,造成水灾,导致百姓田地里的庄稼全都坏死,因此大多地方闹灾荒,今日加急上奏朝廷,我与襄王一同去周边村子视察。”
“两个馒头够了?我给你再做一碗r菜。”商枝起身往厨_F_里走。
薛慎之拦住商枝,“不用,填饱肚子就行。”他看一眼天色,“襄王在外等着,我先走了。”
“好。”商枝点头。
薛慎之走出院子,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襄王懒洋洋的靠在车壁上,看着薛慎之手里的馒头,嫌弃道:“这是我俩的中饭?”
“我的。”薛慎之放在车壁里。
襄王心知薛慎之的脾x,也不给自己找气受,让人赶走马车去京郊的村子。
薛慎之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大半荒芜的田地无人耕种,村子也空下大半,当初炊烟袅袅,一派热闹的村庄,顿时少了人气。
襄王不禁皱起眉头,拦住一个gān活的农妇问道:“这些村民都去哪里了?这些地为何不种?”
百姓不都是以种田谋生?若是连田地都不种,他们拿什么维持生活?
农妇哀叹道:“种不起A。水灾过去之后,地里长不出粮食,肚子都填不饱,还得缴税,官府可不管咱们老百姓的死活。还能咋办?为了活命,只得弃掉土地去逃荒。如果不是被bī无奈,谁愿意背井离乡?这一亩地,能卖不少银子。现在闹饥荒,没有谁要。我是年纪大,人老了,跑不动,不然也逃了。家里的劳壮力,白天种地,晚上gān点活挣银子jiāo赋税。”
襄王闻言,皱紧眉头,“赋税不是很低吗?为何百姓会负担不起?”
薛慎之看着荒凉的田地,双手背在身后,徐徐说道:“正税少,重的是杂税。王爷有所不知,各种杂税皆以田地为依据,且劳役也是以田地来分派。这些远比正税要多且劳民,因此遇到灾荒,百姓jiāo不起税便会弃田而逃。还有的田地产量不高,这一部分的田地收成不够缴税,百姓往往也会舍弃这一部分田地,减轻赋税。”
襄王点了点头,神色严肃,“莫怪大周疆土广袤,国库却空虚,田税是重要的来源,若是百姓弃田地不耕种,大大减少国库税银增长。薛慎之,你说要如何才能解决眼下这个问题?”
薛慎之是寒门子弟,对田赋、徭役、杂税shen有体会,杂税太重,许多百姓负担不起,少田少地的百姓,却因为丁役的限制,而不能外出劳作赚取银钱糊口,难以维持生计。
“国库空虚,百姓弃田不耕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地主勾结官府,qiáng占百姓土地,隐田漏税,也减少许多赋税。抵抗倭寇与外族,军费支出庞大,入不敷出,便又增加百姓赋税,”薛慎之觉得如果要解决田地荒芜的问题,_geng源在于减免赋税。“若要做到田不荒芜,人不逃窜,钱粮不拖欠,便要减轻赋税。”
襄王神色凝重,国库空虚,若再提议减轻赋税,只怕父皇不会轻易通过这一项革新变法。
他长叹一声,“难!”
薛慎之如何不知道,若真的要革新变法,这其中关乎许多权宦地主的利益,弄不好就会遭到qiáng烈的反对,_geng本没有办法实施。
“去找你的老师。”襄王与薛慎之乘马车去曾府。
曾秉砚听说二人的来意,紧蹙眉心道:“重税伤农,若是想要改变目前百姓弃田不耕,国库空虚,百姓生计的问题,正如慎之所言,需要减免赋税。但是究竟如何减免,我们如今无计可施。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牵涉太多人的利益,皇上不会轻易首肯。”
薛慎之沉吟道:“并非不能减免赋税,地主隐瞒田产逃避赋税,这一块减少国库的增收。若是我们清查土地,他们便无法隐田,据实上缴赋税。然后再将田赋,徭役,杂税He并,折成银两,按人口和田亩多少征银。百姓可以出钱,由官府雇人代为劳役,能够减轻百姓的负担,有更多的人力耕种,可以推动农业生产。”
曾秉砚沉吟道:“此法能够让朝廷全面掌握全国田地,能够打击权贵、地主隐田漏税,改善国库空虚的问题。”停顿一下,“至于你说的徭役与赋税He并**”他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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