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轻轻摇了摇头:“抱歉, 这一点我帮不了你。”
小静的两颗黑漆漆眼珠子开始渗血, 沿着鼻翼两侧滚落而下, 惊悚极了。
姜瑜看得好笑:“你觉得我会怕你这个?”
她这种招数对付一般人还行, 对付稍微有点门道的, 肯定行不通。
小静这也才反应过来,现在huáng为民那对狗男nv都看不见她,而姜瑜却看得见她, 这姑娘不是普通人。她拿吓唬普通人的门道去吓唬她,怎么可能会有用。
不过这也正好说明这姑娘肯定是有办法的,硬的不行,小静转而来软的, 挺着那么大的肚子, 曲起tui, 跪下哀求道:“姑娘, 你就帮帮我吧。我看那一对狗男nv也来找你的麻烦, 我把他们弄死了, 你也轻松了不是吗?”
姜瑜不为所动:“不是我不帮你,死去的鬼魂想要复仇, 只要变成厉鬼才行,普通的魂魄要么归了地府, 要么因为心愿未了在人间游dàng,你这样的孤魂野鬼对活着的人并没有杀伤力。你死去时应该是你最愤怒、最恨的时候,那时候你都没变成厉鬼, 难道你现在还想变成厉鬼?”
说话间,姜瑜也在打量小静。她明显是含冤而死,而且非常恨huáng为民和周建英,但不知为何却没变成厉鬼去给自己讨回个公道,而只是死了不肯去地府,一直跟着huáng为民,这个原因只能在她自己身上。
小静没说话,她不甘地咬着苍白的唇:“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姜瑜不做声,小静的手无意识地又抚上了肚子,眼底充满了挣扎,显然是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
姜瑜隐隐明白了她的顾虑,变成厉鬼做了恶,要么被玄门中人打得魂飞魄散,要么jin_ru地狱受刑。她应该是怕牵连到她肚子里的那个胎儿,所以才克制住了怨气。这份慈M_之心,让人动容,也正是这份慈M_之心,救了她,没让她沦为一个邪物。
“报仇的路子有很多,你不一定要走这一条路的。”姜瑜对小静说,“你的魂魄很gān净,生前应该没做过什么恶事,去了地府也不会受什么折磨,顺顺当当地排队转世为人,何必为了两个人渣把自己给搭Jin_qu呢!”
小静抱住头痛苦地说:“可我没有其他办法,我什么办法都没有**”所以才会不停地在人间徘徊。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了,huáng为民是什么来历,他和周建英都犯过什么事。”姜瑜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找不到活人打听huáng为民的底细,还不能找死人吗?有谁能比huáng为民以前的枕边人更了解他。
小静抬头,不解地看着姜瑜:“你问这些做什么?”
因为要从她zhui里知道答案,姜瑜也没瞒她:“你都说了,huáng为民和周建英不会放过我。我当然也要想办法反击,扳倒huáng为民,就他这幅德行,我不信他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但凡做了就总能找出证据,让法律和人民去审判他,他该判刑就判刑,该偿命就偿命。”
“但你明明能弄死他们的。”小静不解,“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姜瑜摇头:“谁都没有权力随意剥夺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哪怕这个人罪有应得,那他也应该去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是法治社会最基本的准则。大姐,你倒是变成了鬼,去了地府一了百了了。我还要在人间生活A,当然得守规矩,做个文明守法的好公民。”
法治的概念在几十年后才会兴盛起来,小静听得一知半解,但她也明白了一点,姜瑜跟huáng为民是不同的。虽然她觉得这小姑娘有点迂,不过也能理解,这姑娘跟huáng为民又没有生死大仇,犯不着为了一个huáng为民把自己也给搭Jin_qu。
小静点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原来huáng为民是省里一位老gān部的长子。不过以前huáng为民也没跟这个爹享什么福,因为他还没生下来,他爸就去投奔了革命,从枪林弹雨中走来,不止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小命,而且还立了不少战功,升了官,同时跟照顾他的小护士产生了超越普通朋友的友谊。
这个时候家里大字不识一个的包办婚姻的糟糠Q就成了障碍。解放后,huáng为民那老爹就跟他_M离了婚,娶了志同道He更有共同语言的小护士。huáng为民照旧在农村跟着他亲_M和**一块儿生活,长大后同样娶了隔壁村的姑娘小静,本来就应该这么平平静静地村里生活的。
但谁料前年出huáng为民他老爹后来生的儿子出了事,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才二十岁就死了,连_geng苗苗都没给他老爹和后_M留。这时候huáng老爹想起自己在乡下还有个大儿子来着了。
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得接到身边来,趁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在提携提携了。所以三十几岁后,huáng为民转大运了,被接到了父亲身边,过上前半辈子想都没想过的好日子。
huáng父可能是因为对这个孩子心怀愧疚,加之想笼络huáng为民的心,对他非常宠爱,什么都依着他。让本来就不务正业,被宠坏了的huáng为民愈加嚣张。不过看在huáng父的面子上,他就是犯了点小事,很多人也不跟他计较。
一开始在省城,在huáng父的眼皮子底下他还稍微有点收敛。但自从今年五月他不知道从哪儿认识周建英后,就越发不着T了,最后还非闹着要来浮云县当什么革委会主任。
huáng父抵不过他的软磨硬泡,想着送他下去锻炼锻炼积累点资历也是好的,就答应了。反正左右不过一个小县城,也没想着他能惹出什么事来,殊不知huáng为民这种底层小人一朝得势,被权势和nv人的chuī捧迷得找不着北,把个浮云县搞得天怒人怨。
难怪邹副局长也说他来头大呢,姜瑜点头,问小静:“你还没说你怎么死的,跟他们俩有关吧?”
提起这个,小静的面色就狰狞起来:“我怀胎九月的时候,出去买菜回来,碰到这对狗男nv在我家乱搞。我气得动了胎气,周建英那贱人说我是装的,huáng为民那狗东西竟然就信了,没送我去医院,活活把我们娘俩给拖死了,对外还说我是生孩子难产死的。”
这确实不是个东西,只顾自己快活,连自己的骨r都不在乎,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就该下地狱。
姜瑜又问了许多问题,诸如huáng为民做了哪些违法乱纪的事,还有周建设是怎么放出来的,这些小静都知道。
huáng为民这个人非常贪,有了周建英在一旁怂恿chuī枕边风之后,他的胆子就更大了,在浮云县敲诈勒索了好几回,还利用公权力塞了好些人进机关。贪来的钱一部分给了周建英,一部分被他藏了起来,当然这都没瞒过小静的眼。
姜瑜把小静所说的,一桩桩全理顺了,然后分门别类,一条一条地记录了下来,甚至连他怎么gān涉公权力,硬是bī着法院那边改判周建设无罪的程序,怎么利用手上的权力打击报复不肯跟他同流He污的政府官员这些事都一并记录了下来。
小静看着姜瑜记了满满两页纸,心里有些忐忑:“这有用吗?”
“怎么没用?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这huáng为民就跑不掉。他爹就是李刚也不能一手遮天,总有跟他老爹不对付的,把这几页纸送到他老爹的死对头手里,自然就有人来料理他,还绝不会徇私舞弊。”姜瑜弹了弹纸,等上面的墨gān了再把信纸一折,塞进了信封里,“搜刮了三四万块,这笔钱够他死好几回了。”
这个年代对贪污查得非常严,三四万几乎是一个普通工人两三辈子的工资,一旦核实,光这个就足以让huáng为民掉脑袋,更别提他还gān了其他违法乱纪的事。而周建英作为他的同伙一样也跑不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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