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和高老头都是周老三的狐朋狗友, 几个人平时没少凑在一起吃吃喝喝,上回要赔胡大山十块钱,周老三就是找这两人借的。
借的时候, 周老三说好了, 月中就还他们。王二麻子和高老头也知道,周老三不知哪里来的门道,每个月去县城一次,回来yao包都是鼓起的, 那几天走路都带风。
这事已经持续好几年了,一直非常稳定, 所以两人也没怀疑周老三可能会还不起。他一说借钱,两人就把家当都掏了出来, 帮助他度过难关。
不过这年月嘛,农村人天天在地里刨食, 手里头并不宽裕, 五块钱也是一笔不算小的数字了, 买r都能买好几斤。
所以一听说周老三去了县城,两人估摸着他手里有钱了,马上就来要账。
周老三一听到这两人的声音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心里那个憋屈, 暗暗骂了一声,这两个东西,平时跟着他蹭吃蹭喝的时候咋就没这么积极呢?
但到底是欠了人的钱,自己理亏, 周老三也不得不qiáng打起jīng神,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哎呀,王二,老高你们来了,快请坐!”
王二麻子和高老头一进来就察觉了周老三的反常。
往日里,哪次从县城回来,周老三不是满面红光,一副chūn风得意的模样?但今天却恹恹的,浑身都萎靡不振,而且手上还捧着一只盛满了黑色药zhi的碗。
“老三,你这是咋啦,不舒_fu吗?”王二麻子立即关切地问。
周老三摆了摆说,刚想说没事,结果肚子忽地一痛,小腹不断地往下坠,他再也忍耐不住,边跑边喊:“建英,你好了没A?”
“好了!”周建英从茅_F_里跑了出来,洗了一把手,又捧起了那只装满药的碗,痛苦地喝了起来。不喝不行A,再拉下去会虚neng的。
高老头瞧了一眼搁在小板凳上的另外两只碗,好奇地问:“建英,你们这是咋啦?”
周建英最近天天窝在屋子里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知道周老三给这两人借钱的事。所以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王二叔,高爷爷,我跟我爸爸,还有建设,都吃坏了肚子。”
父子三人一起去县城,村里人是看见了的。王二麻子和高老头也有耳闻,两人琢磨着,该不会是太久没开荤,一次x吃太多r,胃受不了,闹起了革命吧。
想到这里,两人心里头都有点嫉妒,自家好几个月没见r味了,周家父子却吃得拉肚子,人比人真是气死人A。
所以王二麻子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建英,去县城你爸带你们吃什么好吃的了?”
周建英抬头看了他一眼:“别说了,什么都没吃就回来了,我们是回家吃了没煮熟的玉米面才闹肚子的。那,还有糊了的,喂jī了呢!”
提起这个周建英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的火,顺带把她爸也给埋怨上了。不请他们下馆子就别让他们跟着去县城A,白跑一趟,四五十里地呢,tui都给她跑断了。
至于周老三囊中羞涩这一点,周建英是完全没想过的,毕竟在她的记忆中,上辈子,村里的日子虽然不大好过,但她爸一直不怎么缺钱。
不过这话落到王二麻子和高老头耳朵里却不得了了。
他们跟周老三混了这几年,比谁都清楚周老三这个人只要条件允许,是怎么都不会亏待自己的。结果今天去了一趟县城,什么都没吃,反而又跑回家喝玉米面?
太不He理了,这只有一个解释,周老三手头紧,没什么钱了。
两人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抬头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大好了。周老三要是没钱了,那借他们的十块钱怎么办?
等周老三从茅_F_里出来的时候,他明显的_gan觉到王二麻子和高老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不过拉肚子拉得虚neng的周老三也没把这放心上。
他抓起药碗,喝了一口,然后回头看着两人:“王二,老高A,你们看见,我今天有点不舒_fu,有什么事,咱们改天再说吧。”
他想先把今天拖过去,至于还钱的事,以后再说吧。殊不知,他的好nv儿早就将他给卖了。
见周老三绝口不提还钱的事,还赶他们走,王二麻子和高老头不乐意了。
王二麻子拽着周老三的胳膊,把他拉到院子的一角,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压低声,苦兮兮地说:“老三,你啥时候还我那五块钱A?我们家那老娘们又在催了,我要再不把钱给她,她保准会拿着菜刀追着我砍。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不够义气,把你给抖落出来A。”
王二麻子也鬼jīng,知道周老三现在手头紧,拿不出钱给他,gān脆把自个儿的婆娘给搬了出来。全村谁不知道王二麻子的老婆最泼辣,一言不He就拔刀,十几年前,他们两口子刚结婚那一阵,王二麻子背了一口袋谷子去赌钱,他老婆知道后,直接拿着刀追着他跑了六七里地,吓得他躲在玉米地里,呆了整整yi_ye。
想到王二麻子婆娘的作风,周老三打了个激灵,轻轻拍了拍王二麻子的肩,承诺道:“兄弟,我手里头有点紧,你再宽限我两天,就两天,我一定还你的钱!”
王二麻子为难地看着他:“你说的A,老三,我就信你这一回。”
高老头站在后头听完两人的话,关切地问:“老三,你这个月是咋的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说一说,老哥哥帮你参考参考。”
闻言,王二麻子也目光灼灼地盯着周老三,等着他的答案。
这种事怎么可能对他们讲。周老三连忙摆手:“就是出了点意外,我过两天再去一趟,没事的。”
他句话可说得可有shen意了。姜瑜在厨_F_里听了不由好笑,这周老三果然是个大忽悠。
王二麻子果然误会,以为他过两天就能去县城把钱拿回来,拍了一下他的肩,哥俩好地说:“行,要兄弟跟着你跑tui的话,尽管说。”
周老三没有拒绝,模棱两可地说:“成,有需要我叫你。”
得益于他前几年的“良好信誉”,总算把这两人给糊弄过去了。
把他们送出门后,周老三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眼神yīn沉地盯着这两人的背影,心里是又气又急。
这次是把他们俩给糊弄过去了,但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好过关了,当务之急还是弄钱。可怎么弄呢?
周老三除了种地,不外乎就是给附近迷信的人家做点法,跳跳大神。可现在家家户户手里头都困难,无外乎是招待他一顿吃食或者几个jī蛋之类的,手头宽裕的也顶多是给他个几毛一块的。
这点收入对十块钱来说,那真是杯水车薪。周老三头大,为了还钱的事焦虑得一晚上都没睡。
第二天吃早饭时,看到两个子nv捧着碗,嫌玉米糊糊不好喝,他气的摔了筷子:“这么大的人了,天天在家里白吃白喝算什么回事?从今天起,你们俩都给我去上工去,建英去除草,建设去挖地。”
看不惯两人闲着是一回事,周老三之所以借题发挥,让两人上工,更多的是为了赚点工分,否则梁毅这几个月都不寄钱过来,没有额外收益,就上半年的那点工分,分的粮食_geng本不够他们吃,全家人都得饿肚子。
可周建设和周建英两个懒惯了的,_geng本体会不到他的苦心和为难。
周建设指了指胳膊:“爸,我的伤还没好,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以后谁愿意嫁给我一个残废?咱们老周家都得断_geng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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