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杭系好安全带,喻席林启动了车。
“有忌口吗?”他问。
“没有。”宁杭说。
立秋过后,夏天余韵未消,只天黑得早了。他上车的时候天边还有一线夕阳,这会儿暗了下来。一路向前开,两边华灯渐上,刚到市中心,眼前的商业街已经灯火辉煌,马力全开准备迎接夜生活。
喻席林径直穿过这片繁华地,向临街幽shen的巷子驶去。宁杭有些许不安,他侧头T整视线看道边的路牌。
“这里有家日料店不错。”喻席林适时开口说。
“哦。”宁杭应道。
他的言辞、表情都显得小心翼翼,就在上午这位当着全场人的面把他喝出礼堂,宁杭不得不提防着他突然发疯。
车在一家不起眼的日式门面前停住,喻席林让他先下车Jin_qu坐,他再往前开一点停车。
日料店门上挂着营业时间和定休日,旁边立的板子写着“今日定食”。宁杭推开拉门,没有入nei提示的铃,他得以在狭窄的玄关多逗留一会儿。
这家店名很独特,念起来像是“gay吧来吧”。他在网上搜了一下,评分挺高,价格令人咋*。
硬着头皮走Jin_qu,店员们用一句日语相迎。来这里的日本客人很多,nv店员看到宁杭后犹豫了一下,用日语问了句什么。宁杭尴尬地摇摇头,对方赶忙道歉,又问:“请问您是几位?”
“两位。”他说。
店员引着他向里走,绕过迎面的居间,里面分为桌席和榻榻米,店员问他坐哪边,他站在中间犹豫不决。请客的不是他,这不在他的聪明能解决的范围nei。
“已经预定了单间。”喻席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店员久经沙场,立刻明白谁是主谁是客,她双手接过喻席林的会员卡,确定完尾号领着他们到了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单间,门边写着“個室—梅”。
“坐。”喻席林说。他neng下西装外tao,店员接过帮他挂在墙上。
相较之下,一身休闲装的宁杭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拿来菜单,上好茶,店员退了出去。
“吃点什么?”喻席林问。
他温和的口吻像在看他的笑话。宁杭知道自己现在是D有色眼镜看人,但是没办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一不入流的小演员,没法跟金主抗衡,只希望在逆来顺受的同时,能保留那么一点点尊严。
“都好。”宁杭说。
喻席林从菜单上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这样我有点为难A。这是我朋友的店,他这里有些菜还是不错的。嗯**那我就直接点了?”
宁杭点点头,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看看价格。
他没有特别看重钱财,但刚离开校园不久的学生气未消,不熟的人请客吃大餐,他心怀不安,总是想着哪天回请。可这个价格他要回请,下个月就要睡马路了。
这一餐本来是为了上午的事赔礼,他俩都心知肚明,但是喻席林始终没将道歉的话说出口,宁杭也无法单方面自认。
“菜上来需要些时间。聊一下那部戏,你不介意吧?”喻席林问。
“不介意。”宁杭说。
“在你之后的试镜演员只有两个选了六皇子的戏,我能看出他们是为了避免激烈竞争。你呢?”喻席林说。
“我对这个人物最有好_gan,我想观众也会喜欢。”宁杭说。
“你是原作的粉丝?”
“不是。”宁杭说。
喻席林既然请他吃饭,他就知道这个角色没戏了,索x就有什么说什么:“六皇子的戏份很讨喜,帮助主人公,也没蠢事。看小说时,没有多少人会注意这类背景板似的好人,但是影视不一样,越是这样的人越让观众_gan觉温暖。六皇子的书粉少,形象固化的程度也浅,比较好上手。我是新人,只希望踏踏实实塑造好这角色,积累一点观众缘。”
“真让我惊讶。”喻席林怔了一下说。
“可惜,错过了这个角色。”宁杭自嘲一笑。
他这句话不无试探,他想赌喻席林的不按tao路出牌。
从他非金融非传媒专业出身,到选秀似的试镜,还有这顿晚饭都能_gan觉出这位金主对工作有自己的想法。就拿之前的试镜来说,那形式他都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导演们竟然没意见。这就说明喻席林有自己的办法压下议论,别管是用手里的钱还是他爸的身份,至少他有独立的决定权。
如果刚才关于角色的分析能让他刮目相看,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喻席林抿一口茶,没有立刻回应。
门外敲门声响起,菜品一一摆上。
“先吃饭。”喻席林说。
他点了很多,一式两份,一小碟一小碟摆满了整张桌子。盛装食物的器具多是造型独特的陶瓷和漆器,颜色偏shen,幽静典雅。
各式小菜非常多,仅他这份粗略一数也在十碟之上。每碟中食物不多,都是时令蔬菜和应季的鱼。虽然器具jīng美,菜式jīng巧,但初见也觉得普通,和酒店常见的大鱼大r以及炫技似的造型大相径庭。
宁杭学着喻席林的样子拿起食箸,夹了一筷送进口中,_gan受食材的鲜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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