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川完全好的时候,已经是初冬了,而素_yi一直在琢磨着怎么*作惹沈川生气的事,虽然审笔的主意真不算什么好主意,但她也没辙了,如果光靠她之前洗_yi_fu那点钱,_geng本撑不下去。
当沈川提出要去镇上的时候,素_yi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耍脾气的机会。她放下手中的药碗,看着沈川严肃道:“你可以不去吗?”
沈川摇了摇头,说着什么,说到一半才想起她听不见,于是写道:【不能不去。】
素_yi咳了一下:“如果你要走的话,我就不吃饭喝药了!”素_yi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脸上有些臊,但还是qiáng作镇定地挺直脊背看着他以示决心,只是手上却无意识地搓起了_yi角。
沈川微微皱眉,抿着zhui不说话,好久才写:【听话。我是去药铺帮忙。】
“能别去镇上吗?”
沈川没说话,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此事无转圜之地。
素_yi一下子把药碗推远,道:“那我不喝药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似乎谁也不肯退一步,素_yi心里有些担心,万一沈川一气之下就跑出去报名从军了怎么办?
好半晌,等到烛焰闪了第三次之后,沈川才轻轻把冷掉的药碗推倒她面前,素_yi看着他不说话,沈川终于无奈地退了一步:【几天去一次可以吗?其余时候我到山上捉兔子?】
沈川擅长制作陷阱,在冬天食物缺少的时候,山上的一些动物会活动得频繁些,所以往年沈川也常常在冬天去打猎,有时候自己吃,有时候拿出去卖,再有多的猎物就送人。
素_yi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她想着自己任x地阻止沈川出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药钱,她想办法凑钱就好了。还有生病,沈川是因为看到妹妹病重了才下决心从军换钱的,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病重的迹象。
素_yi一边想着,一边一口气喝下药,竭力压制住想要剧烈咳嗽的愿望。
于是等到沈川上山打猎或者去镇上帮忙的时候,素_yi就悄悄去找洗_yi_fu的活,冬天的_yi_fu大多厚重、耐脏且难洗,不必每日换洗,所以素_yi能接到的活很少,有时候好几天才有一个大婶会让她帮忙洗_yi,冬天的溪水无疑冰寒刺骨,素_yi的手上裂了好几道冰口,指关节和耳朵上都是冻疮,如果被冻习惯了还好,至少僵硬的手指_gan觉不到疼痛,可是一旦烤完火,那些灼人的伤痛简直是加倍报复,可是一看到桌上清淡的饭菜和浓郁苦涩的药碗,体会到家里shen刻而具体的贫穷后,她又不得不继续下去,好在她只要把手藏进_yi袖装冷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手上的伤还算其次,重点是body的虚弱,她有心qiáng行压抑着,但一旦爆发便是撕心裂肺,让人恨不得自杀了事。
沈川平时的事很多,但他自从body恢复后,就坚持不让素_yigān家务了,素_yi看他明明疲惫得不行,却还要qiáng撑着做事,心里有些焦急。
为了挣到更多钱,素_yi会在没有_yi_fu洗的这几天里去溪水边捉鱼,她学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捉到第一条小鱼,后面能捉到的鱼就越来越多,然后她再把鱼卖给村里需要的人家,挣到的钱比洗_yi_fu还多。
素_yi为自己点亮了一个新技能而暗自高兴,审笔却打击道:【仙子,你再不行动的话,沈川还会抛下你,跟一堆糙汉跑了!】
素_yi:“**”这话听着是没问题,但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其实这事,还真不怪素_yi消极怠工,她倒是想惹他生气,可是沈川每次都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从来没有生气的迹象,甚至会在她任x过后安抚她,让她好好吃饭喝药,不要太激动。
素_yi觉得这事难办,主要是沈川对病弱的妹妹太宽容太照顾了,她就是想找理由发脾气也很难。也不知是身上疼痛的折磨使她脾气越来越坏,还是沈川的包容让她作的本事愈发见长,反正素_yi觉得自己狂躁得越来越频繁了,她看着沈川默默忍受的模样都会觉得生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_gan觉,恨不得替他扇自己两耳光。
当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时,素_yi第一反应是自己想咳嗽了,可是待发现问题不在她身上时,她嚯地站起身,一把拽过沈川的手,掀开_yi袖,手臂上竟包扎着布条,布条上浸漫而出的血迹shenshen地宣示着这伤口的惨烈。
沈川拂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放下袖子坐好。
素_yi看着他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心里的无名怒火腾地烧起来了。她一把将面前的饭菜掀开,指着沈川骂道:“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为什么要忍让我?你是白痴吗?赶我走A!”
被摔破而溅飞的陶碗碎片划过沈川的脸,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只是看着她,眉目未动,神色无波。他说了什么,可是素_yi听不见,他便拿起木板开始写,然后把木板递给她。
素_yi看着他这副任打任骂的模样颇有些无力_gan,于是一把甩开木板,跑到小院子里,抓起一把雪重重地砸在他身上,可是沈川依旧未动,拂开脸上身上的冰凉的刺骨的雪,捡起地上的木板,想再递给她。
素_yi看着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少年,仿佛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哥哥,忽然有些害怕他的接近,害怕他的温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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