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的家,从一开始就是。
只是从前聂寻秋不懂,厉沛就像个顽固不化的匠人,坐在地上,用最简单的工具,全神贯注地一点点将心雕琢出家的形状,等他也真的想为这个温暖的巢xué衔来一枝时,却弄丢了钥匙,独自在门外徘徊了许多年。
厉沛从背后轻轻贴着聂寻秋,Xiong口遍布着他的体温,骨头因为他的话而隐隐颤动。
家也许不是什么稀罕的字眼。
但他知道聂寻秋是个一生都在远行的人。
他扣住自己的手腕,略微收紧了这个拥抱,视线擦过聂寻秋的后颈、耳朵,心在明媚的阳光之下融化。
“夏天到了,再种一小盆薄荷,做气泡水给我喝。”
要甜的。
厉沛出院的那天是周末,聂寻秋一周忙到了头,踩着林*打算去接人的时候,却临时接到急诊任务,邻市开往市nei的高速路上发生了特大jiāo通事故,因为事发突然,让他不得不改变方向折返。
有些遗憾,但厉沛分得清轻重缓急。
影碟被归还,所有的盆花都被聂寻秋前一天晚上搬了回去,_F_间失去缤纷似锦的色彩,也似乎没有变得多宽敞。他换了身舒适宽松的_yi_fu,将病号_fu仔细地叠好、压平,放在枕头上,之后打了个电话给厉演,又开始忙活行李。
四张糖纸、一沓在纸上画出来的棋局,组成他们在这间病_F_里共同度过的静谧夜晚。
厉演看他将那沓纸整整齐齐地放进包里,想起自己那个D_D也是这么热爱“捡破烂”,许多小玩意都像载着特别的含义。
小沛总觉得贝壳里有海的声音,凑到耳朵前就能听到船舶离岸的鸣响,别人眼里不名一文的石头,因为一点点足以让他幻想出小故事的花纹,就比有璀璨火彩的钻石更让他觉得珍贵。
平行世界么?
每个人却都像是不平行,细枝末节的地方造就独一无二,但总有汇集在一处的jiāo点,不论穿梭到哪个时空,那些jiāo点如同恒星,闪耀着亮眼的光。
还真是个挺温柔的概念。
厉演低头,zhui角不觉地上扬,他听到拉链闭He的声音,问道:“收好了么?”
“嗯,本来也没带过来多少东西,聂医生临时有事,还得让你送送我了。”
“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厉演接过行李,“送你去哪儿?”
厉演会这么问,就代表他知道去处不是单项选择。
厉沛顿了顿:“去之前住的那里。”
“好,”厉演轻笑,揉了揉厉沛的脑袋,“真的想好了么?是自己的决定吧?”
“嗯,”厉沛的发被那只大手揉得散乱,他没即刻打理,“既然都重新认识了,就再勇敢一点,以一个更近的距离去相处吧,试试看隔了那么久以后,我们还能不能磨He到一起。从前我跟他之间,最大的隔阂就是我大哥的死,但我想我们的死足够勾销这笔债了 。这个世界你过得很幸福,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所以想去追追看,也许我们真的是最适He彼此的人。”
厉沛问过自己还爱不爱聂寻秋。
他来不及迟疑,跳跃的心已经说出了所有。
厉演将人送上电梯,离开的时候报了几道菜,打算去趟菜场,买些食材,开个火,为厉沛解决一天的伙食,聂寻秋估计会忙到晚上,让他回来做饭是指望不上了,照顾D_D还得他这个哥哥来。
厉沛还在脑海里听他碎碎地念叨,电梯的数字跳到八,钥匙很好找,他在包里摸到那个粗糙的粉白毛球,毫不费力地往外拽,落在掌心的正好是能打开家门的那把。
天气有点闷,*度比往常高一些,晚一点说不定有雨,进门却仍觉得gān燥明朗,如同晒了很久的太阳。家具和陈设和他走的时候没有变化,一切都打扫得很gān净,只是门口多放了一双拖鞋,玄关的鞋柜上,落下了张医院食堂的饭卡。
沙发上搭着件聂寻秋的白衬衫,没有污渍和汗味,大概是洗gān净之后忙得忘记收进_yi柜,厉沛没有动它,将行李放下,踱步到阳台,发现那儿丰富漂亮了不止一星半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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