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寻秋在船上出生,又乘着小船,走完了最后一程。
像他这样孑然一身、不被牵挂的人,在这幽宁的一方山水中化作孤骨,也算是叶落归_geng。
这是好结局,并非是死于bào力,也不是为了别人赴死,而是出于自己的选择。
他从没把控过自己的人生,但在结束的前夜,成为自己的主人,获得了自由。
一切皆已足够。
“是么**”厉沛听到厉从与祝逢今还好好生活在一起,觉得心头轻松不少,他捏捏矿泉水瓶,塑料壳上陷Jin_qu一个小坑,回不到原样,“还有一件比较好奇的事,你的名字,是之前就叫聂寻秋,还是到了这边起的?”
聂寻秋想了想:“我小时候没有名字,还在哥伦比亚时被叫做Everardo,姓氏是我自己起的,因为那个时候没见过雪,所以冠Nieba的姓,是下雪衍生过来的。后来跟了厉先生走,为了方便沟通学了中文,他要我自己起名字,那时候想好叫聂寻秋,但我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就从寻秋两个字里面拆出来了寸和,拆得没什么巧思,不过没有人会在意的。”
厉沛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过往,不是gān巴巴地背诵伪造好的资料,而是关于那个真正的聂寻秋,揭开他平凡又神秘的面纱。
他记得自己还小时问过厉演关于名字的问题,大哥磕磕绊绊说不上来什么具体的,便拉着他的手去找M_亲。
D千chūn蹲在花圃前,闻言剪断了一_geng花枝,在*润的沙土上划出细痕:“你们俩的名字都是水,小演是水长流,小沛是湍急、盛大,一慢一快,刚好互补。这么起名字,是希望小演能一直爱护D_D,小沛也要向前追上哥哥。”
厉沛那时候似懂非懂,看到M_亲露出真挚而温柔的神色,就算只听Jin_qu后半句,也一直陈放心间,记到了现在。
名字不过是符号,并非有多重要,但厉沛觉得,那些父M_冥思苦想、为简简单单的一两个字赋予含义与希望的时间,才是那个人被期待降临的证明。
他的出生于这个家庭是件令人欢欣和翘首以盼的乐事,M_亲和大哥给他的,也都很好很好。以前还天真地觉得,每个人的生活都应当如此。
他知道寸和没有家人,却没想到他们却连一个名字都不曾给过这个人。
也早就觉得寸和的名字怪,以为是为了掩盖身份随便捏造的,却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一层意思。
没见过雪**
他想起来第一年的初雪,保镖蹲在积了雪的花圃前,厉沛透过那个宽广后背所窥探到的细微动作,寸和真的拈起了小小一捧雪,有些像一个与世界相隔甚远的人,对一切新鲜事物的探索,一定要嗅嗅、尝尝味道。
原来他是真的没有见过。
厉沛一直想不明白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寸和的行为和言语之间究竟有几分真假,索x就把它们都当成欺骗和敷衍,却没想过他也许不是在*自己,而是真的接收不到那些常人该有的爱恨悲喜。
他若有所思地问:“雪是什么味道的?”
聂寻秋一震,他也捏了捏手里的塑料瓶,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搜肠刮肚了一会儿:“冰冰凉凉的,粘*头,大概因为是从草地上捞起来的,有一些草的气味。”
想起很久之前的体验,聂寻秋接着道:“只尝了一小点,之后就没有再试过。原来那次被你看到了,我还以为你不太清醒,所以会从楼上扔酒瓶。”
“是醉了,但还有意识,”厉沛道,“觉得怪,才想看看你手里究竟有什么,往外探了一下,手没拿稳,瓶子就摔下来碎掉了。”
谈话好像jin_ru了死角,厉沛晃晃鞋尖,神色淡淡的:“其实抛开那些恩怨,你最开始作为一个保镖,很尽职尽责。厉回笙在被我拿枪抵住头的时候,说他救活了你,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对他言听计从的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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