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东宁还处在获得身体的巨大惊喜之中,正想大喊对方的名字,与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心情,才意识到对面这个人虽然是个熟人,却是个不知道名字的熟人。
周渊看他呆愣的样子,心中梗了一下,有点紧张地看着他,谨慎地叫了一声:“温隅?”
温东宁没有反应,还是呆呆的样子。
他又试了一下,“东宁?”
温东宁眼睛一亮,刚想点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住不住暗自痛呼一声。
他吃力的说道:“我没事。”
周渊终于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那你先好好歇着,有什么需要的,就唤小桃。”
话刚说完,他就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温东宁全身是伤,虽然已经收拾过了,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伤口又痛又痒,头痛得像是被几百个拿着铁钉扎过一样。
他生无可恋地平躺在大chuáng上,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本来还觉得既然都穿越了,说不定可以手拿攻略打怪升级,哪知道,他脑子压根就没有什么记忆涌入的感觉,依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
“没攻略怎么办?”
他不知道温隅原来是什么样子,有些担心万一穿越的事情bào露会被当成妖怪烧掉。
但是转念一想,之前在那牢里听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这个世界明显是不同于地球的,有修士,还有仙门什么的,应该不至于太过大惊小怪才是。
因为受了伤,这些天,温东宁不是喝苦死人的药汁就是喝十全大补的汤品,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刚生了个娃?
这个药方真的没问题么?
哪个蒙古大夫给开的药方子?
这几天一直没看到周渊,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温东宁闲的无聊,想要出门去看看,可惜全身都疼,只能躺在榻上哼哼唧唧地穷开心,有身体就是好,哪怕是要喝这些乱七八糟的药。
温东宁新得的这个身体,体质非常好,没过几天,伤势就已经恢复到可以下地走动的程度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七拐八弯地套话小桃,总算了解了一些这个世界的常识。
这个世界名叫玄真界,他们现在是处于玄真界东部大陆的小国郢国,住着的这个小院是太子殿下在国都郊外的别院,因为某些原因,太子不能带温隅回太子宫,小桃是太子宫里专门照料太子饮食起居的侍侯丫头。
“可惜呀可惜。”温东宁心里暗暗叹气,小桃不是修士,对于修练或是大陆上的门派不是很了解,根本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见过的修士就那么几个。
“呃......那个,小桃啊,你也知道,本公子伤了神魂,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太子他叫什么名字?”
这一天,小桃扶着他慢悠悠地在庭院里散步。之前小桃一直太子太子的叫着,就是没说太子叫什么,温东宁忍了又忍,现在终于忍不住直接开口问了。
小桃是个长像甜美的姑娘,性格也活泼,夸赞太子的好词都不重复,把太子好一通夸,最后才把名字说出来,“我们太子殿下名讳周渊,字玄远,”
温东宁想到那个叫离衡的国师,“你们国师不是和太子一个宗门里出来的吗?怎么好像两人有些不合?”
小桃满脸怜悯地看着他,在心里偷偷叹气,“温公子果然是伤了神魂。”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刺激温东宁了,含糊其辞道,“国师都是越山宗派来的,陛下都得听他的。”
温东宁了然地点点头,心里突然就明白了,周渊看起来不像是个听话的傀儡,离衡想在郢国呼风唤雨可能有难度。
他心里暗搓搓地想着:原来周渊是要与离衡争权,难怪对修士这么看重,这么看来,温隅的待遇应该不会低?
他前世的家境不错,工作后又是个高收入的神经外科医生,一直顺风顺水,风光无限,直到车祸身亡,没过过苦日子,突然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或许先抱个大腿会好一些?
小桃到底是宫里的人,察颜观色是个基本功,扶着他返回屋里,“温公子别担心,等您的伤好了,太子还是会有重任jiāo给您的。您现在就安心养着。”
小桃侍候他躺好,轻轻带上门就出去了。
温东宁把收集到的信息捋了一遍,迅速将自己定位成一个投靠大佬的初级求职者,抛开过往的风光,准备融入到这个奇异世界中。
他掀开被子,盘腿坐在大chuáng上,他要先试试自己还是不是一个具备应聘资格的求职者。
还好,这个身体对灵气运转有记忆,温东宁刚把注意力集中在丹田的位置,就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流沿着xué位运转。
不一会儿就感觉到那股暖流运行了一个循环,全身都有一种舒慡的感觉,像是大热天里喝了一瓶冰红茶。
接下来的几天,温东宁每天都这么调息一轮,很快外伤内伤都全好了,真实体验了一把小说里运功疗伤。
“这就是修士的感觉吗?”温东宁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期待。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很美好,除了脑子里的那颗多出来的石头。
温东宁每次调息,暖流的经过那块小拇指大小的石头,那石头就会吸收了一大部的暖流,让他头脑更清醒,观察力更加敏锐。
虽然有这样的好处,但是,这长在脑子里的石头,真的对人体无害吗?
不会是个脑结石吧?这在没有医院的地方等于是绝症了?
“太子殿下。”屋外传来小桃的声音,有一人推门而入。
温东宁脸上的沮丧表情还没收回去,全被周渊看到了。
“怎么了?有哪里不妥吗?”周渊这几天一直在皇宫里应付太后,都没时间来别院。
他本来以为温东宁还躺着起不来呢,没想到人这么jīng神,居然可以下地走路了,他这次来还专门请了一个宫里的老太医一起来。
温东宁摇了摇头,“没有不妥,伤已经好了。”
周渊有些不太相信,转头看向门边,“劳烦李太医诊断一下。”
温东宁之前都没注意到站在门边不起眼的老人。
那老太医上上下下摆弄温东宁两盏茶的功夫,才慢悠悠道:“太子殿下,这位公子身体康健,只是进补有些过度,饮食宜清淡。”
“......”什么叫进补过度?
周渊低咳一声,看向李太医,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老太医眼皮都没抬,袖着双手,“头脑也无事,没傻。”
“脑子里的石头他诊断不出来?”温东宁有些不相信老太医的医术了。
......
安静的山道上传来马车的铃声,林中鸟雀被声音惊得纷纷飞起,幽远的车铃随着缥缈的风声传来,不过刹那,一辆华丽富贵的马车便踏风而来。
马车的四面皆是昂贵jīng美的丝绸装裹,镶金嵌玉的窗牖挂着一帘淡雅飘逸的米色绉纱,马车后面跟着几个骑着马的随从。
在距离这一队人马几里远的地方,有十几骑策马奔驰,离那车队越来越近。
温东宁骑在马上,极力压抑自己想要欢呼的冲动,真是没想到纵马狂奔的感觉是这么慡,比前世在草原上跑马更刺激。
周渊面色yīn沉的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跟在他身后,他早就发现现在的温隅与以往的不同,性格差异太大了,如果不是亲自将人抱回来,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救错人了。
温东宁不是不知道周渊的心情,要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难免也会觉得堵心。
两人之间一直都挺尴尬的,温东宁有意离他远一点,冷处理一下。
温东宁自己策马跑到前面,跑着跑着就与周渊拉开了距离,反而离那一队人马越来越近。
温东宁的骑术其实不算太好,路上没人的时候还能狂奔一下,但是在看到前面的山坡下,有一队人马堵着路时,他的马嘶叫着不受他的控制,直接冲了下去。
那华丽富贵的马车顿时被撞翻在地,温东宁好不容易将马牢牢按住,掉转马头想去看看情况,就见离衡从翻倒的马车里钻出来。
跟在马车后面的随从反应也算是快了,立刻把温东宁围住。
离衡捂着掺血的额头站在包围圈外,气势不减,“温隅,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给我拿下!”
他的随从训练有素,一声令下就抽剑直扑温东宁。
温东宁经过半个月琢磨,早就熟悉了温隅的剑诀,此刻正好拿这些人练练手。
他开始的时候剑招还有些保守,渐渐招式就变得凌历起来,灵力绵绵不绝,反而是越斗越畅快,浑身气势节节攀升,手中那一柄细长的利剑如闪电般刺向对手。
他双目赤红,犹如一尊杀神一样大杀四方,一阵刀光剑影,离衡的那些随从就全倒了。
温东宁提着长剑一步一步地走近离衡,一剑指向他的咽喉。
离衡被他的凌历气势震慑得忘了反抗,步步后退,一直退到悬崖边上。
他心底惊涛骇làng翻滚,“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吗?之前难道只是引我入套?”
温东宁用长剑挑起离衡的下颌,仔细打量他的脸,不可否认,离衡长得很jīng致,大睁的眼睛里有些水光和恐惧,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狠不下心肠伤害。
“国师大人,要不要尝尝搜魂的滋味?”
“东宁,不可!”远处传来周渊的声音,他策马快速奔来,看到温东宁剑尖指着离衡,赶紧出言阻止。
他虽然与离衡因为私仇,常常斗个你死我活,但是真要把离衡杀了,越山宗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离衡背后的势力也不会善罢甘休。郢国弱小,无实力与之抗衡。
离衡趁着温东宁回头的瞬间,转身跳下悬崖,在崖边一转身,匆匆御剑远去了。
温东宁收剑入鞘,赤红的双目渐渐清明,心中煞气消失。
“你不是东宁,你是谁?”
“太子殿下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温东宁qiáng忍着初次杀人的无措感,想到脑子里的石头,反正都要死了,gān脆实话实说。
他说完掉头就走,应该是没机会抱大腿了。
“夺舍重生吗?”周渊心中暗自猜测。
他快步上前弯腰施礼,“前辈若不嫌弃,郢国的大门随时为前辈而开,之前的盟约不变。”
温东宁虽然与温隅性格差异大,但是实力更qiáng,周渊的心思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他想起昨晚上,在温东宁身边调息,明显灵气纯度高了许多,由不得他不往界源石的方向想。
“或许,界源石真的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