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启二十二年,东玄建国史上最大的叛乱落幕,叛首大皇子、皇后以及丞相先后身死,三皇子亦在平乱中辞世,叛军投降。瑞帝_gan念亲情,令皇后和大皇子和三皇子以正统皇室的葬礼入皇陵。
立二皇子为监国太子,入主东宫,统领朝政,一切军政大事悉由皇储殿下决断。
然,帝对于追随大皇子一党的谋逆大臣严惩不贷,令太子清洗帝都,一时间风声鹤唳。其实被牵扯的朝臣多半出身世家豪qiáng,这些世家虽然在东玄建国之初立下功劳,如今却称霸一方,擅养私兵,隐隐如同国中之国。皇储殿下借题发挥,将这些国家毒瘤一一拔出,各大世家凛如寒蝉,顿时令东玄朝堂之上焕然一新。
雷霆手段之后,又是怀柔安抚人心惶惶的军队,在北堂昂不遗余力的支持下,大大加qiáng了军方势力。
——《大玄野史》
这一年的夏末秋初,宛如一场盛大开场的戏,在硝烟和血色背景下,或大或小的角色们一个个粉墨登场,又一个个如短暂的烟花般陨落,最后惨淡收场,像是一场可笑又可怜的闹剧。
在这短短一段日子里,大陆上最qiáng大的东玄上下_Zhen_D,整个天下都在_Zhen_D,本就人丁不旺的东玄皇室,一日之nei,死得只剩下一位皇帝,一位皇子,一位贵妃,一位公主。
或者说只剩下,一位晚年丧Q丧子、垂垂暮已的老者,一位大仇得报却丧失兄弟的儿子。
帝都皇城依然顽qiáng地屹立在这片浸染着鲜血的土地上,朱红的宫墙上,到处都是战火硝烟的痕迹,刀剑长戟划破的裂痕中,露出灰黑色的木屑和泥土,门上的铜绿被撞落,露出啃啃巴巴的nei里。
然而即使如此残破的千疮百孔,这座宫,这座城,这片大地上,依然有着彷如那高*立不倒的钟楼一样,坚qiáng活下去的人们。
东玄普山皇陵。虹河静静地流淌着,缓缓汇入一大片平静无波的湖泊之中。
入秋了,这个秋天似乎来得格外的早。
huáng金般的麦穗在山下连绵成一片金色的海洋,秋风飒飒,天高地远。
距离那个惊心动魄的雨夜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东玄唯一的皇子,如今的皇储殿下,正站在这条不算宽阔的河流边,沉默地望着对岸宏大肃穆的皇室陵墓,一身玄黑铭袍的他,仿佛整个人融进周围草木的yīn影之中。
玄凌耀对这座陵寝并不陌生,十年前的秋天,他曾独自一人,来拜祭M_亲。其时他还是一个被大皇子压着打的二皇子,那天天色很暗,秋风很冷。
很多年前他的皇爷爷睡进下面,二十年前,他的M_亲睡进下面,如今,皇后和大皇子还有他三弟,也躺了Jin_qu。
或许再过不了多久,他的父皇也会躺Jin_qu。
现在,尊贵的皇储殿下在外坟外头,然后再过几十年,该轮到他了。
玄凌耀静立此处,他早已将随行的侍卫和太监遣的远远的,不想任何人来打扰他。
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儿子、一个兄长,来跟M_亲和D_D说会儿话。
露水打*了陵前的玉白台阶,天际云散云灭,几滴雨落下来,忽然有些*意。
素来沉稳持重的耀殿下并没太多的话,他看了会儿,缓缓轻声说道:“凌过,现在的你**不再那么痛苦了吗?”
当然是不会有人回答他的,他又沉默了许久,叹口气。
“娘,儿子来看看您。”
玄凌耀顿了顿,zhui角边勾起一点微笑,俊冷的面颊上多了一丝生动。
“娘**儿子喜欢上一个人。”
印象中,这似乎是他头一次说出这种直白的话来。在M_亲的墓前,在帝都尘埃落定之后。
他没有得意的告诉M_亲自己如何为她复仇,没有说仇人如何惨死,也没有说自己一方怎么打了场打胜仗打败了叛军。
更没有说他已经贵为皇储,再过一个月,就要正式登基即位。
却单单捡了这一桩事来说,仿佛心里藏着一个秘密,又按捺不住,偷偷告诉_M_M。
“虽然,他是个男人,没法子给您生个孙子**”玄凌耀微微偏过头,近似叹息般的低沉声音中透着一点儿无奈,一点笑意,“不过,能遇上他,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玄凌耀忽而一抿zhui,似乎在笑,仿佛怕M_亲吃味,又补充道:“**跟这辈子做您的儿子一样幸运。”
然后,他便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蹲下身,从怀中拿出那本破旧泛huáng的书札,在墓旁一棵挺拔的松树下,挖了个小土坑,将书札连同这二十年来的风风雨雨酸甜苦辣一道埋了Jin_qu。
从此再也不见天日。
秋雨淅淅沥沥,从毛毛雨变成细雨。
一柄油纸伞倏忽出现在头顶上,为他遮了一方天空。雨珠子打在伞上,在伞檐滚落。
玄凌耀没有回头,淡淡笑了:“初楼,你来了。”
“我若不来,你便把自己淋成个落汤jī,好叫我心疼么?”
萧初楼伸手一把将人捞起来,锁在怀里,在他耳边暧昧的chuī着气,又咬着他的耳朵,磨牙冷哼道:“我没法给你娘生个孙子,真是不好意思A!”
皇储殿下错愕继而又有些窘迫:“你都听到了?”
萧初楼好笑道:“就从这句开始听到**怎么,你还背着我跟你娘说了什么坏话?”
“没说什么。”玄凌耀微微一笑,心中略微有些失落又松口气的_gan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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