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乃玄国至高无上的神台,非皇族之人万不得入,玄敬只得命少数亲随在台下待命。
既上灵台,玄煜一言不发,有条不紊地做着祭祀工作。冥冥圣火燃着,他双手捧着错花鹤顶青铜壶,小心将牛羊牺牲之血灌入,撩起_yi摆,跪在台上,口中默念祈祷。
玄敬在一旁冷冷望着,道:“做的倒是有模有样,行了,不必再拖延时间了,直接宣布罢。”从袖中抽出一轴明huáng的旨文丢给他。
玄煜顿了一顿,睁眼瞥了旨文一眼,忽而微微一笑,卑弱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直盯着玄敬,带着讽刺的笑意。
玄敬心中微惊。这个人**难道是**
玄煜缓缓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微笑将旨文投入冥火之中,火焰倏的剧烈燃烧,余下几缕灰烬消逝在狂风之中。
“你**玄煜!”
“没想到罢,皇叔。”玄煜理了理_yi袖,慢慢踱过来,nei双半眯起,笑道,“猜猜,朕,是人是鬼呢?”
玄敬蓦然退了两步,心难以自制的狂颤起来,鬼神之说虽让人难以置信,但当日堕崖却是自己亲手推他下去的,如今忽然真真切切现在眼前,怎叫人不心惊?!
玄敬愈退,玄煜更大笑着bī近,幽邃的墨瞳带着一丝狠戾,骤然两道凌厉的掌风挥向玄敬!
他恍然惊醒过来,却已重重吃了一掌。玄煜连攻而来,占尽先机,使尽了全力要置他于死地,断不会手下留情。
玄煜láng狈闪躲,接连退了数步,一直到灵台边上,再后退便是万丈shen渊,生死只在一线!
玄敬咬牙,挺身迎上他的掌击,竟生生抓住了他的手,五脏六腑震的像全挤在一起,痛楚难当,他蓦的使力狂扯,玄煜猝不及防,两人竟立时T了个位置。
玄煜不及收力,电光火石之间,整个人生生摔下了灵台!幸而左手及时扣住石板,才免于落的粉身碎骨,然而却单手悬在灵台上在狂风中摇摇yu坠。
“哈哈**玄煜A玄煜,你始终不是我的对手!”玄敬狂傲笑道,俯视玄煜忽然抬脚踩在他几乎快痉挛的手背上。
牙关紧咬,不肯发出一丁点呼痛或求饶,只狠狠叱道:“有本事就杀了朕!永远也别想朕传位给你!”
玄敬冷笑着加大脚下的力度,道:“哼,你以为你还会有用?你放心,你死了以后,很快就能和你的心上人见面了,哈哈哈**”
玄煜瞳孔猛*,心中忽涌起一阵恐惧,连命悬一线都不曾有的恐惧。
死亡,自己经历过不止一次,却从未如此怕过,害怕死去,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
苍茫的浮云浩淼如烟,幽幽shen渊时明时灭,千丈万落陷入无尽的黑暗,望一眼都让人手脚发颤。
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刀割般的疼,手几乎麻痹了,尖锐的石沿将手腕磨出一道道血痕**
就要支持不住了罢**流云会怎样呢?他会忘了自己么**
太不甘心,想要好好的活着,好好跟他在一起**皇位又怎样,江山又怎样?但繁华过后,终成一抷huáng土,云烟消散,有谁还记得你?
走到生命的最后,清晰的印在眼中的只是那张邪肆微笑的脸**
“哼!去死吧——”玄敬冷笑着,缓缓抬tui将他重重踢了下去!
玄煜紧紧闭着眼,甚至可以清晰_gan受到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
一刹那,yao间似乎被一只手臂牢牢揽住,下落之势生生止住!玄煜不可置信睁开眼,却见一张巨大的白帆布网一样被撑起,身旁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不是流云是谁?
“**流云!”他们在飞?作梦吧**
“幸好我来的及时!你差点吓死我**”流云一手紧抓着自制的“滑翔翼”,一手牢牢抱着他,道:“抓紧我!”
御风猛冲至灵台,稳稳落在天台之上。
还未下灵台的玄敬忽见一巨大的“白鸟”出其不意飞上来,不禁吓了一跳,惊恐的盯着安然无恙的流云和玄煜。自知不敌,转身便跑,刚一转身,却见一袭白影,手摇折扇,悠然立在入口,一双桃花眼擎着一丝讽刺的微笑,半眯望着他。
“王爷,这么急着走么?咱们也该算算账了罢。”
“慕容翎**你也没死**你怎么上来的?”玄敬退回中间,厉声喝问。
“哼,”慕容翎轻笑一声,仰了仰下巴。
灵台之下,不知何时而来的御林军同项瑜的士卒正与敬王的打斗正酣,滚滚huáng烟四起,几乎遮住了西天的太阳,灵台上呼啸的风声几乎淹没了隐约可闻的喊杀。
远方天际云霭流过,忽然西边日影方出,残阳如血,骤然将昏暗的灵台照得血影斑驳。
玄敬晃了两晃,喃喃道:“怎么可能**项瑜怎么会在这里?!”
流云笑道:“多亏项将军运筹帷幄,早已dòng悉你的yīn谋,早已将玄耀包围了,王爷在城外上千jīng亦兵经投降了。”
这话说的半实半虚,但实事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饶是玄敬再qiáng装镇定也不禁乱了心神。
玄敬退无可退,向慕容翎道:“你难道不想要枫玉令和扳指了么?”
“呵呵,”慕容翎嗤笑道,“没了你,不要那两件也无所谓了。更何况你安排在暗部中的亲信已被我一一铲除了,要它何用?”
“你**好好,好你个慕容翎,”玄敬狂笑两声道,“不愧是弦的儿子,呵呵**不过,别高兴的太早,孰胜孰负还未知呢!”
玄敬shen蓄力量猝然爆发,旋身向慕容翎击去,却不料他武功已大为jīng进,只见白影微一侧身,便从容闪开了攻击。
玄敬并不追击,却是捉住了这个空档,发足向通天阶冲去,哪料还未跑得两步,忽后颈一凉,竟是流云的掌风紧随其后!
玄敬心下惧惊,反手同他对了一掌,却哪里是他的对手?蓦的吐出一了大口鲜血,连连退后数步,才勉qiáng站稳。
他忽然眸光一闪,冷哼道:“御流云!兔死狗烹的道理你不懂么?”
“那又如何?”流云扬眉,笑的风轻云淡,“我只做我想做的事罢了。”话音未落,身形轻旋,眨眼间仅距半丈之远。
眼看即成定局,倏然寒意只袭侧身!
流云心中一凛,墨_yi轻旋,轻飘飘落在远处,几缕青丝骤然断落滑下!的一柄极古老的长剑横在玄敬身前,jīng细的浮刻着玄青纹案,透着远古沧桑的质_gan。‘穹渊’二字散发着一gu不怒自威的庄重气势,凌锐的剑锋隐隐缭绕着幽幽寒意,青而泛白的剑穗在风中摇曳。
掌剑的手臂很直,动亦不动,七月越然抬目望着流云,目不转睛,一gu前所未有的气势勃发。
天台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十来个黑_yi死士,半数已将慕容翎和玄煜围上,纠缠不休。
七月越然忽道:“护送王爷离开。”
余下死士护在玄敬周围齐声答应,便要带他冲下灵台。
流云双目微闪,却听七月越然道:“御阁主,你的对手是在下。”
他轻笑着,缓缓抽出淬雪,银华如练,扶摇亮起一角天空。
“你有这个自信赢得过我么?”有项瑜,潋寒,流霄在,他并不担心玄敬逃得掉。
“老实说,没有,但**凡是总得试一试,能与御阁主全力一战,方也死而无憾了。”
“好。”流云右腕一抖,甩水般流练出一道铮亮的剑光。
穹渊本来毫无光泽的剑身,忽在七月越然手中凝出淡淡的流光,越来越亮,青眩刺目。
“看来,上次堡主还有所保留罗?”流云眼尾勾起一抹浅笑,墨黑的长袖飒然扬起,飞舞不定,缓缓抬手,淬雪锋锐的银尖直指对方!
几乎同时跃起,又同时落下,闪电般,在云雾缭绕的灵台,一白一黑,时明时灭,霞光闪耀,绵绵龙吟不绝于耳**
慕容翎抬指一点,解决掉最后两个,回手却见穹渊、淬雪几乎绞在一起,两人身影在天台边缘忽闪忽现。残阳背光之处,分不清谁是谁,任谁一脚踩空,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流云!”浅蓝_yi袂飞掠而至,眼前的情势却着实不容乐观。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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