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夙看着本子上的正字发呆,七天了,七天都没有人找到这里,他也去过当初掉下来的地方,没有一点人类活动的痕迹,当初被láng群追赶,他并没有跑多远就摔晕了,哪里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人找到他?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这七天,温夙过得很艰难,吃的到是不说,这附近的野物比较多,他那几个陷阱还勉qiáng能让他饿不死,无意中发现的野果也能加个餐。
只是前几天肩上的伤口恶化,高烧不退,有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要不是自己硬生生地抗过去,他现在可能已经不知道被什么分食了。
现在肩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已经结了一层血痂,额头上的伤已经好全,只剩下一层浅浅的白痕,脚踝上的红肿也已经消下去,只要不用力蹦跳就不会很疼。
温夙想着再歇两天他就准备找出山的路。
只是天不遂人愿,温夙准备走的前一天晚上就飘起了小雨,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围着火堆取暖的温夙望着山dòng外头一脸幽怨,也不知道这雨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而且下了雨天气就更凉了,他这身破烂衣服也快要抗不住逐渐下降的温度。
温夙无奈叹气,拨了下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些。
正当温夙准备做什么的时候,突然dòng口窜上来一个庞大的东西,温夙迅速拿起旁边的竹子,削尖的一头对着外面,因为温夙将自己的阵地布置在山dòng最里面,晚上即使有火光也看不清dòng口的情形。
温夙能看到那东西一阵甩动,然后身形又大了几分,随着那东西的靠近,温夙越来越紧张,抓着竹子的手心冒着冷汗,自从他住进这个山dòng开始就没有过什么动物进来过,这会的情况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待看清那东西的样貌,温夙惊讶之余同时无端松了一口气,他打从内心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他也不知道这样的自信从何而来。
来的是白láng,那头救了他的如同神一般的白láng。
白láng淡淡地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移向了那根对着他的尖头竹子。
温夙看清他的眼神连忙将竹子放下,有些无措,另一只手中的刀虽然没有打开但是仍紧握着。
白láng没有再理他,熟练地迈上那块平坦的石板卧趴下来,梳理着自己身上因为雨水弄湿的毛。
温夙坐在火堆边上时不时瞧几眼白láng,不过都没有得到理会,放下警惕的温夙悄悄往石板的方向移动,因为被火堆散发的温度烘gān毛的白láng看起来毛绒绒暖乎乎,让温夙不自觉想要亲近。
就在温夙的手碰上石板的那一刻,白láng抬起了头,眼神含着警告。
温夙就像被电到一样迅速缩回手,有些尴尬,“那什么,我就看看,看看,我什么也没想gān。”
警告过后的白láng放下头搭在前腿上,看了温夙一会便闭上了眼睛,尾巴却还时不时一甩一甩的。
温夙熬到了很晚,毕竟身边有头láng,即使他再表现得对你不感兴趣,你也不敢轻易睡着,因为你不知道一睡着,这一觉是不是就是最后一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dòng里温暖,雨声催眠,温夙到底还是没抗住。
早上照例是被冻醒的,他都要习惯了,因为雨天便尤其的冷,这个时候温夙就特别羡慕石板上仍然闭着眼睛的白láng,那厚实的皮毛肯定很暖和。
许是温夙的视线太过qiáng烈,白láng抖了抖耳朵,不过并没有睁眼。
外头还灰蒙蒙的,并且仍然飘着雨,温夙站在dòng口被chuī进来的雨丝冰了一下,浑身不自觉一颤。
远处的林子笼罩在清晨的浓雾里,全都看不真切,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山dòng周围几米的大小。
温夙有些苦恼,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上路。
随着天大亮,雨势不减反而越来越大,哗啦啦的声音更让人发愁。
索性dòng里的gān柴火温夙准备得足够,dòng里的火堆又升了起来,白láng醒了之后就一直窝在石板上不时晃动一下尾巴,两眼盯着火堆发呆。
不知他发现了什么,直起上身伸着脖子往dòng口看,没一会,便莫名地又伏下/身,然后低下头,慢慢地将前爪爪盖在眼睛上趴俯着一动不动,后腿往肚子里缩了缩。
一会,白láng又将爪爪放下,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外面,看一会又迅速扭回头来。
温夙自从在水潭边遭黑熊袭击之后便不敢在外头待太久,再加上伤口的原因他也不敢洗澡,只是偶尔擦擦,即使这样他也觉得自己要馊了。
看着打在dòng口外面平台上的雨珠和dòng里熊熊燃烧的火堆心中一动,回头看,里面的白láng还在休憩,周围也不会有人。
温夙在dòng口脱|光了全身将小裤裤就着雨水搓了搓,再穿回去后才直接站到外边的平台上冲淋全身,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一阵一阵的起jī皮疙瘩,嘶呼嘶呼地抽着气,真的冷,他又不是那种很好的体格。
迅速地将该洗的洗完后温夙又脱了小裤裤将水拧gān了穿回去。
拿着拧gān的外衣外裤进去的时候正好对上白láng的眼睛,温夙觉得莫名有种羞耻的感觉。
走近火堆,被水淋的冷意慢慢褪去,温夙用树枝搭了架子烘烤衣服,看向一旁堆积的gān柴火,还有几只小型野物,一小堆野果,用竹筒盛着的水,希望这雨不要下太久。
解决了空腹的问题,温夙难得有闲情逸致拿出了背包里的颜料和小型折叠画架,铺上纸,接雨水兑了颜料,温夙正对着白láng的方位开始动笔。
白láng是个敬业的模特,看到那个人类鼓捣出来一些奇怪的东西,发现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就没再理会,只是敏锐的嗅觉让他总忍不住蹭蹭鼻子,味道太奇怪了。
温夙总觉得对方看这边的眼神有点嫌弃。
有火提供的温度在,温夙即使光着也不觉得有多冷,拿起画笔的时候便沉浸其中。
外面雨声淅沥,dòng内火堆哔剥,一个安安静静的趴着,一个神情专注地描绘。
温夙将最后一笔画完,这才察觉到腿已经麻了,他站起来活动,白láng本来闭着眼睛,察觉到动静警惕地睁眼抬头,温夙刚好对上他的眼睛,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近距离对上他的眼睛,温夙觉得那双幽蓝色的眼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要吸进去。
太美了,美得他想摸一下,才上前一步白láng就移开了目光,温夙也瞬间反应过来。
温夙抓抓头发有些无奈,野láng是能想摸就摸的吗?又不是大狗。
衣服已经gān了,在温夙穿衣服的时候白láng终于从石板上下来,温夙拉着穿了一半的衣服给他让路。
白láng直接往dòng口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温夙跟在他后面走,白láng在外面的平台上站了一会,突然一跃而下,温夙快速往外走往下看,白láng稳稳地停在下面,然后越走越快到最后直接飞奔而去。
直到看不清身影了温夙才叹了一口气,昨晚白láng来这里应该是躲雨的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雨停了,他也该出发了,温夙回到dòng里收拾东西,相机后来又不小心磕了一下,彻底坏了,不过还有储存卡。
来的时候一个背包,走的时候除了背包还有好几块gān肉,自己凑合熏的,准备路上吃。
收拾好一切温夙看了一下表,九点多,背着包,拄着一头削尖的竹杆出了dòng。
温夙想过回到摔下来的地方再继续找出去的路,但是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当初是从哪个方向来的,这会也没办法确定往哪里走,要是越走越往林子深处去那就糟糕了。
温夙最终还是决定沿着水道走,下了一晚上的雨,当初gān涸的地方已经有了不小水流,这会能走出去的希望又大了点。
因为雨才停,温夙沿着水道没多久裤子就被灌木丛上挂的水打湿了,黏在皮肤上格外不舒服。
一路上温夙被周围不时的响动搞得一惊一乍的,最后发现都是雨后出来觅食的兔子野鹿之类的。
下午两点,温夙坐在luǒ露出来的大树根jīng上啃肉gān,看着不远处开始逐渐变小的水流有些发愁,按这个情况看,再没多久这水就该没了,而他还没看见任何外界的线索,这其实挺不应该,他当初上的这座山在下面看的时候是独座,并不是那种连绵的山脉,上山顶也只用了三个小时,水流是往下的,正常情况来说总会遇到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况且张国柱还说过还有村民会上山打猎的,没道理这么久他都没见过一点塑料垃圾。
因为张国柱说过村里的人仍然会来山上捕猎,而这几天除了自己那些粗糙的陷阱,他再没见过其他的陷阱。
如此大的láng群,黑熊,季节不正常的没人活动的林子,一切都透着古怪。
而且还有一件事温夙有些在意,这几天他从来没有在天上看见过飞机的影子,一个星点大小的飞机影子都没有。
温夙快速啃完手上的肉,再怎样,连着走两天,这座山肯定就该到底了,温夙在心里给自己鼓劲,镇定,一定能走出去的。
温夙握紧手里的竹杆赶路,越来越小的水流再过两个小时后就没了踪影,因为前一段时间的gān旱致使下游被冲出来的水道被荒草覆盖,越往前走越分不出方向。
看着分不出方向的周围,温夙皱了皱眉,因为没有明显的下坡,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眼见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温夙决定先找到过夜的地方,而离开了山dòng之后他就再没有见过其他的石dòng。
山里的夜晚充斥着未知,要活下去就要安全地度过晚上。
但是运气不会总眷顾他,这会周围只有灌木丛和树,隐蔽点的地方没有,期待今晚不会下雨。
夜晚,群shòu的狂欢宴会开始,温夙靠在树上的枝丫上听着林子里的各种吼叫声,紧紧抓住身旁的树gān。
不时远处有亮光闪过,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jīng神紧绷着注意周围。
温夙想着山里的温度已经算挺低了,蛇类出现的机率应该会很低,这也是他选择在树上过夜的原因。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能在树上攻击人的不止只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