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山突发心脏病去世。
接二连三失去至亲,加上父亲明锐锋的冷血、不闻不问,明燃的jīng神遭受到重创。
他开始出现语言困难,间歇性失语的症状。
因为jīng神状况不稳定、在人多的地方紧张胸闷、开口说话困难等种种因素,明燃不得不办理了休学。
明燃坐上回家的公车,车子摇摇晃晃,车上的人昏昏欲睡。明家的别墅离墓园很远,明燃凌晨就起chuáng搭车,现在早就累瘫了,身体跟着汽车颠簸,他渐渐陷入睡眠。
又是那个黑黢黢的小房间!
明燃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手脚,果然又一次变成了橘色的小猫爪!
这实在太奇怪,为什么他总会这种梦呢?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他的内心深处,渴望当一只猫咪?
变成猫的明燃在房间里踱步,手爪上粉嫩嫩的肉垫踩着地板,悄无声息。他尝试着跳了一下,发现竟然轻而易举的跃上一个就他目前来说,非常高的一张桌子上面,就好像有了轻功一样!
我好厉害!明燃暗自惊叹。
难道我天生就是个当猫的料?明燃用猫爪挠挠下巴,不由自主的舔了几下,粉嫩的小鼻子湿乎乎的,一耸一耸。
如果被旁人看见,一定萌的嗷嗷叫。
耳边传来几声呓语,嘶哑虚弱,很痛苦。
是那个少年!
明燃急匆匆跑过去,角落硬邦邦的chuáng上,少年双眼紧闭,脸上发出不自然的cháo红。
明燃用爪子探向少年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少年一遍一遍说着胡话,再这样下去,这人就该烧死了。
明燃急忙的用爪子上的小肉垫拍打少年的脸,嘶哑他的衣服,希望让少年醒过来。
但少年病的太严重,一点反应都没有。
明燃“喵喵喵”的在少年耳边叫,用脑袋去顶少年的脸,又伸出带着倒刺的舌体舔少年的手心,累的满头大汗,筋疲力尽,可少年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这可怎么办!
明燃想了想,迅速跑到门口,伸出手爪微微用力,指尖瞬间冒出一排月牙般的猫指甲。
他用力去挠木门,一边挠一边发出诡异又扭曲的猫叫,那声音实在是难听,令人毛骨悚然,他自己都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喵嗷——”
“喵嗷嗷嗷嗷——”
“吱吱吱吱吱吱吱——”
猫爪挠木头发出的声音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再加上难听的猫叫、chūn,这组合堪称无敌,很快引来看守的佣人。
“哪来的猫啊,叫声难听死了!”
“听着像杂物间传来的…”
“不会,杂物间关着那个野小子,一只苍蝇都没进去过,哪会有猫。”
“哎呀,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个佣人说着,把杂物间的门打开,猫叫声戛然而止。
“我就说,哪有猫啊,你们肯定听错了…”佣人走进脏乱昏暗的杂物间,转了一圈后,用脚踹躺在chuáng上的少年:“哎,你听见猫叫了吗?”
少年没反应,佣人来了脾气:“我问你话呢,装什么死!”
下一刻,佣人惊恐的大吼:“快…快来人!死人啦,死人啦——”
“还愣着gān什么,马上送医院!要是被霍先生知道,我们都得死,快着点——”
——
——
“小伙子,小伙子——”明燃被人推醒,司机大叔道:“已经终点站了,赶紧下车回家吧!”
明燃呆滞了几秒钟,随后马上站起身,他抬手仔细盯着手心,眼神灼灼,有些兴奋又有些吃惊。
司机大叔以为明燃睡迷糊了,又提醒他下车。明燃点头,试着对司机道声谢,嘴里却不由自主发出“喵呜”的声音。
司机大叔表情诧异,明燃面上尴尬,只好对着司机鞠了一躬,然后匆匆跑下车。
明家的别墅很漂亮,进门处有一大片很漂亮的玫瑰花园,那是明燃母亲夏云亲手种的。可惜玫瑰还在,主人却永远离开了。
客厅里,明修和同学聚在一起,那几位同学家里也是做餐饮生意,平时总与明修厮混在一起。
今天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好玩新鲜事情儿,聚在一起玩闹嬉戏,明修笑尤为的最为灿烂。
都是明锐锋的种,明修与明燃自然有几分相似。
但明修眉眼中多了几分娇气,五官随了他那位风情万种的母亲,jīng致又可人。
只看一眼便知道这是个金贵的大少爷。
但这位少爷笑起来却十分有特色,明明一副娇贵美丽的长相,偏喜欢咧嘴大笑。
本来脸就很小,这一豪慡大笑,放眼看全便全是嘴了,很古怪,有点智障。
明燃刚一进去,就看见他那继弟张着“血盆大口”,笑的花枝乱颤。
他努力降低存在感,拎着外套走上楼,却还是有不长眼的喊住他。
“这位是谁呀?招呼也不打一声。”
明修眼眉一挑,笑呵呵的站起身,gān净的白衬衫把他映衬的纤尘不染,他道:“哥哥回来啦,快来这坐一坐,我的朋友们都很想认识你呢。”
“原来这就是你哥哥啊,也不怎么样嘛,连句话都不说,看不起我们吗?”
明修语气遗憾:“各位可能不知道,我哥哥身体有问题,不会说话,所以大家还是不要为难他了吧。”
“不会说话,那就是哑巴呗,我第一次看见活的哑巴,有意思!”
“哈哈,他真不会说话吗,让他发个声音看看嘛。”
“嘿,小哑巴,过来坐!”
明修双手抱臂,如同一个胜利者,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凝视明燃,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嘲笑。
他期待明燃出丑。
明燃挫败一分,他就舒服一分,明燃痛苦十分,他就畅快十分。
明修狠狠盯着明燃,从发梢盯到裤脚,那yīn毒的眼神,将他卑劣的心思全部bào露出来。
明燃读懂明修的眼神,突然发出一声极短的嘲笑。
那笑如同昙花一现,但却如同劈开乌云的利箭,顷刻间让浓郁的阳光照she进来。
极为炙热,转瞬即逝。
有的人天生就适合笑。
哪怕他现在落魄,消沉,无依无靠,却依然拥有耀目的灵魂。
客厅那几位“朋友”怔住,竟半响没有说话。
片刻,明燃又恢复到进门时的模样,冷淡、yīn暗、毫无存在感。
明修面容僵硬,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拳,手腕上爆出青筋。
嫉妒的感觉让他发疯发狂,他紧紧盯着明燃,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身上烧出一个dòng。
哗啦啦——
一杯暗huáng的茶水兜头浇在明修头上,明修尖叫一声,俊俏的脸和雪白的衬衫顷刻间染上浓huáng色的茶水。
看着láng狈极了。
明燃把茶杯扔在地上,咕噜噜一下,茶杯滚了好远。
就像当年,明修和苏文漪刚进明家门,明燃接了一大盆凉水浇在明修头上。
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因为我讨厌你,所以想浇就浇了。
垃圾。
明燃用口型对明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