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哪个大户人家会把女儿嫁进这穷山沟里来,还是一个一事无成,连养家糊口都要依仗别人的穷小子。
“我怎么就没有长辈样子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啊?你一个没人要的东西!”
李氏炸毛了似得,唾沫纷飞的同时,挥动着手里的棍子都快捅上瑾俞的脸。
“够了!”瑾俞一把握住那根木棍大声呵斥道,“你脑子是被门挤过吧!悔婚的是那个烂人,你不去骂他,却摁着我埋汰起来没完。里外不分是非不明,知道的说你尖酸刻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不是一家人,你和他才是一家呢!”
“和你一家人算是倒霉到家了!就你这破事连累的瑾云说亲都不好说,我若是你的话,挖个dòng自己埋了算了。省的丢人现眼,抹黑咱们瑾家。害人不浅的东西!”
“不可理喻!是那个--人做错事情,凭什么要我把自己埋了?就没有见过你这样外向的人!”
瑾俞真是被李氏给气坏了,在现代看见的泼妇骂街什么的,都有拜于发达的网络,没想到这事现在是活生生落自己头上来了,瑾俞还真有点应付不了。
“哟!这死一场好像自己还金贵了,还出口成章啊!我看你今天就是欠教训!”
李氏手上的劲很大,拼命的把木棍拽回去,瑾俞怕她抢了木棍打人,这时代长辈打人可是会白白打,死命的握住木棍不让李氏抢走。
“你想gān嘛?”
“我打你啊!gān嘛!快撒手死丫头!今天不给你个教训,你还无法无天的顶嘴了,是不是?嗯!”
“你凭什么打我!”
“还敢嘴硬?我就打你了!看你怎么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时候撒手才是傻子,拼着头晕目眩使出最后的力气握住木棍。
李氏一个劲的往回拽,瑾俞自然也是不肯放手,一时间两人就那样僵持住了。
“吵吵闹闹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
尖细的声音响起,一直躲在屋里看热闹的何氏,见媳妇骂了半天都没有把人搞定,忍不住出来摆大家长架子。
这何氏瘦瘦小小的,两颊的颧骨突出,细长的眼睛哪怕现在是在瞪人,但也只是比平常大了一些,头上包着黑色抹额,常年没有见太阳一样的脸色死白死白,幽灵一样的突然出现吓了瑾俞一跳。
“扑通”
瑾俞本来和李氏在抢一根木棍,现在被何氏突然的出现这么一吓,手里的力气自然减少了,李氏拼命的一拽,木棍是拽走了,圆滚滚的身体一个倒仰,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你个挨千刀的死丫头!摔死老娘咯!”
李氏那一下估计不轻,看着满地的碎石子,想来现在衣衫单薄硌到了。
瑾俞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扶她,不想一阵疾风过来,何氏二话不说就甩了瑾俞一个耳光。
☆、第四章打晕
啪”
“没有规矩的东西!长辈你也敢摔!我们瑾家,还没有出过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瑾俞再也不敢小瞧这些女人了,这一下打的她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着一阵眩晕。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一个趔趄还没有痊愈的身体,华丽丽的又倒下了。
陷入黑暗之前,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拄着拐杖的瑾昌明。
“姐姐~阿爹!奶奶把姐姐打死了!姐姐不动了……哇……”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
瑾俞真的想和这个看着傻乎乎,实则机灵鬼的弟弟说。
我没死!但是你再摇下去的话,估计会摇死。
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黑了。
“姐姐!姐!你醒了吗?”
一双温热的小小的手,捧着瑾俞的脸小心问,凑近的嘴里还能闻到红薯的清香,估计晚膳用的就是红薯了。
“姐没事,小天别担心。”
瑾俞的眼眶发热,这样亲密的姐弟情,她从来就没有享受过。
没想到上天还是挺宠她的,虽然穿越到这样的穷乡僻壤,好在还送了一家人给她,也让她享受一下来自家人的温暖。
“刚刚吓死我了,以为奶奶像过年杀jī一样,把你打死了。”
瑾天这童言童语让瑾俞哭笑不得,她被老太太打晕更多的原因是,前两天落水窒息缺医少药加上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虚弱。
所以老太太的那么一下就把她给打趴下了,但这些不用和瑾天这个小孩子说。
“不会的,姐姐不会有事的。”
“姐饿了吗?我给你留了粥,里面还有红薯,可好吃了。”
瑾天话音刚刚落下,人已经蹦哒去两chuáng之间的木箱边,很快就抱着一只海碗一步一挪的过来了。
“爹和娘呢?”
没有看见那一直不怎么出门的母亲,瑾俞下意识的问。
“娘又发病了。爹哄了很久才睡下,然后爹又被奶奶叫过去了。”
瑾天又要注意手上的碗,又要和瑾俞说话,便停下索性一口气把瑾俞想知道的说完。
“娘还好吗?”
那样孱弱温柔的女人,之前的动静那么大看来是吓到她了,瑾俞担心的问。
“哎!老样子了。”瑾天小小的一个孩子,语气却老气横秋,“姐姐吃点吧!粥现在还是温的。”
“小天真乖!放着姐姐自己吃。”
瑾俞慢慢的坐起来,哪怕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看在这家里四口,三个都没有劳动力,唯一的那个有劳动力的还是一个残疾人,瑾俞就bī迫自己,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瑾昌明回来的很快,木头拐杖敲击地上的沉闷声响起,欧阳瑾才刚刚喝了半碗可以照见人脸清水一样的粥。
“阿爹!姐姐醒了。”
瑾天迎了出去,懂事的扶着瑾昌明过来。
“瑾娘醒了。有什么不好吗?”
“爹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瑾昌明进来的时候脸色凝重,瑾俞放下手里的勺子,她猜测老太太估计对瑾昌明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今天的事情委屈你了!你奶奶她也后悔了,这些天你就好好的养病吧!咱们什么都不管。”
“好!我听阿爹的。”
看着这个最多比现代的自己大个十来岁的爹,笨拙的用话语粉饰太平,瑾俞也不想去揭穿。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不知道,但是在这时空好好的活下去是必须的。
她不是懦夫,现实也不容她逃避。
第二天瑾俞晕晕沉沉的醒来时,对面凌乱的chuáng榻,瑾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现在chuáng榻上静静的坐着她母亲,目光呆滞,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瑾俞松了一口气,看母亲这样应该是好了,想来瑾昌明还在担心自己想不开,把母亲送进里间来陪自己。
用那把只有半边齿的梳子梳头,摸着自己油腻腻的头发,瑾俞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起来抱着门口那个木盆去厨房找水洗漱。
厨房在主屋旁边,是一座傍着主屋建的单独小屋,也是青砖砌的,看着就知道比瑾俞她们现在住的土屋好很多。
瑾俞这是第一次过来,这厨房的墙壁被烟熏得黑乎乎的,只有东面放着一个可以看出原木色的橱柜,一大一小两个连在一起的小灶,灶台上还堆着没有洗的碗,看这架势瑾俞就知道已经没有自己的早餐了。
好在当初跟着电视台做过一期山村美食节目,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这土灶倒是没有难倒瑾俞。
舀了水把满是煮粥后留下的白色粥皮洗gān净,拿了水葫芦给锅里加满水,擦着火石好一会儿才把火烧起来,这一系列行动下来,几乎用完瑾俞浑身仅有的一点力气。
也顾不上身后的墙脏不脏,瑾俞靠着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那阵头晕。
这身体太差了,估计原来的营养不良,现在落水一场没有休养,反而把以前积累的病痛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