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佛教的进展确实不如湛寂想像得顺利。
他擅长用阵法*控人心, 发动前需要做诸多的准备,而且仅能在一定范围之nei起作用。凭借着阵法加持,护教神军被打造成一支悍不畏死、奋勇向前的铁军, 杀得敌人是闻风丧胆。但这支军队的成就也仅限于此。阵法能够增加护教神军的英勇程度,却无法弥补将领们谋略的不足, 护教神军将地盘推进到一定程度后,后勤供给便跟不上了, 圣佛教与北方其余势力的对抗陷入胶着状态。
圣佛教的骨gān皆为和尚,全部是湛寂门下出身, 人数不多且并无管理世俗之人的经验。凭借佛门法术威慑,他们勉qiáng能够辖持住护教神军里面的莽夫们,但是担任州府长官处理世俗政务的时候便抓瞎了。
湛寂和尚目前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打下了偌大的地盘后没有长于nei政的人才处理事务,因此圣佛教显得有些消化不良, 过大的势力范围成了负累而非助力。
他曾经想过从招揽的几十万信众间发掘人才, 结果发现实在是找不出来多少有用的人手。先前为了在短时间nei发展尽可能多的信众从而收集愿力加持己身,湛寂不得不采取简单粗bào的手段牺牲士绅、商人阶层等有产者的利益, 而他如今急需的人手中的绝大多数都出身于这些阶层。
至于来自贫苦人家的信众, 他们虽然为圣佛教分给他们的财物和田地所xi引,也_gan激于僧人救死扶伤的善举,但对圣佛教本身却无太多的敬畏。
除此之外, 圣佛教宣扬的众生平等,无上下阶层、宗族nei外之分的说法令他们_gan到恐慌,大大冲击了他们的固有认知。
和尚怎么能当官老爷呢?世人怎能没有上下之分呢?那天下不就乱tao了?
在原本的世界里,皇帝佬儿在京城统治国家, 县令爷统治县城及邻近村镇,地主老爷统治他们这些庄子上的佃户,这些规则皆是毋庸置疑的。如今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和尚告诫他们此后仅需叩拜佛祖及教中圣佛,无需叩拜他人,怎么能不让他们心里犯嘀咕呢?
圣佛教nei政的混乱造成部分地区的权力真空现象,底层乱象丛生。百姓逃过了官老爷的剥削,但仍躲不过泼皮无赖的纠缠,渐渐地竟起了怨言。将圣佛教分给他们的财物粮食消化得差不多后,某些地处偏远不受圣佛教布下阵法影响的信众的信仰受到动摇。
作为圣佛教的主持者,湛寂很快察觉出nei部爆发的隐患,但他正忙于应对外敌,实在是腾不出手脚来应对。
自从发觉圣佛教统治的力不从心后,被赶出老家的士绅阶层死灰复燃,在背地里反抗他们,并且与南方的大楚藩王们私底下取得联系。士绅毕竟是多年的地头蛇,势力在家乡称得上是盘_geng错节。放弃正面硬拼后,他们往圣佛教据地里面悄悄渗透钉子,甚至通过各种手段成功杀掉了一位湛寂的弟子。
事后湛寂勃然大怒,动用各种手段报复主使者,但弟子的命却是救不回来了。
还是京城郊外的那间shen山古寺,小沙弥法藏眼角含泪地问道:“师父,吴王在南方虎视眈眈,我们还有机会赢吗?”
湛寂正在打坐消化从信众间汲取的愿力,闻言睁开眼睛,情绪毫无起伏地说:“被你师兄的事情吓到了?”
法藏低声说:“弟子**弟子实在是没想到凡俗之人也能伤到师兄。”
与在秦王|府里指点江山的时候相比,湛寂像是老了十岁:“我辈修行中人纵是有些神妙手段,未得超neng前终究是□□凡胎,为何不能被凡俗之人所杀呢?我的学说不易被世人接受,唯有在乱世中才容易传扬天下。为师多年谋划才使得天下复有大乱之势,没想到被一个修行了几手三脚猫功法的道门弟子搅了局,搞成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样子。只能说是时势误人了。”
法藏低头垂泪,不敢接师父的话。
湛寂瞥了他一眼,说:“为师身边仅剩你们几位亲传弟子,真若到了最后关头,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你们送出去,总不能断了我派传承。”
小沙弥哭得更厉害了。
弟子被杀成为圣佛教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北地的其余势力收到消息后个个是摩拳擦掌,都想从圣佛教的地盘上咬下来一口r。
有鼻子灵敏的人察觉出南方局势的变化,在对抗圣佛教的同时向逐渐统一了其余藩王地盘的陈珂投诚。
就这样,陈珂一方渐渐取得了压倒x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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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元丰初年,京城天牢。
天牢里关着的都是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在新帝重返京城营建宫城的节骨眼,所谓的“罪大恶极”就可以理解为反对新帝最为厉害的那拨人。
原先化名陈珂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了现今的元丰帝。从犯人zhui里撬出来足够多的东西后,元丰帝自然不会留着他们继续làng费粮食,于是天牢犯人被一波波地拉出去问斩,菜市口附近血气冲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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