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桐睁开了眼睛,耳边的声音很是陌生。
“苏言和,我最后问你一遍,司铖是不是你原先那个相好的孩子?”
“秀珠,你怎么不相信我呢?那孩子真的是我在城里捡的。”
“我就是不信!”
“那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男人委屈巴巴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传过来的还有两个人拉拉扯扯翻动chuáng铺的声音。可没有多时,这声音就变了模样,从喝问变得旖旎起来。
“言和!你说桐丫儿睡着了没?”
“那丫头能吃能睡,肯定早就睡着了。”
“言和,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该给桐丫儿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
女人的声音像是带了把钩子,肯定勾的男人心里直痒痒了。
苏雪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听见了什么。
脑海中一窝蜂的涌过来无数的记忆,紧跟着出现了一个奶萌奶萌的小甜音:“苏雪桐你好,我是养养,你看这是童养夫的第一个游戏世界,多美!”
什么鬼?!
前一秒,她还在电脑旁边准备写程序。
一阵心悸后,天旋地转,她就来了这地儿。
她琢磨着自个儿没准儿是猝死的,没办法啊,程序员啊,加起班了简直不要命。
尤其是她手里头正带一个项目,就是最近特别流行的一本小说,听说网络上的点击都破了好几千万了,公司想让她将小说改编成一款供广大女性|爱玩的恋爱养成游戏。
游戏她经常玩,恋爱是真没谈过。
小说一拿到手,她都傻眼了,什么玩意儿??童养夫!!!
有心想问问旁边那哥儿们……哥儿们比她入行早,做游戏开发做了快十年了,可头都快熬秃了,至今还是个光棍。
光棍儿和她心有灵犀,凑头看了一眼剧本,“啧”了一声,紧跟着和她一样愁眉苦脸。
苏雪桐的心里还憋了一肚子的吐槽没来得及说,下一秒,就到了这儿。
那个奶萌的小声音一落下,苏雪桐的脑海里自动生成了一个影子。
看那身高像十岁左右的孩子,穿着一个大褂,梳着油头,手里头还捏了把扇子,跟说相声的小先生似的。
小先生转了身子,手指轻轻一旋,打开了折扇。
“请问……”苏雪桐看不清他的五官,战战兢兢地开了口,心想着这位不知道是牛头还是马面。
“你什么都不用问,你脑海里的信息已经自动生成,我来就是和你打声招呼。你好好gān,我jīng神上给予你……”
话并没有说完,苏雪桐脑海里的影子像是一团被风chuī开的雾,消失的没有了踪影。
嗯……就是这么匪夷所思。
苏雪桐懵了片刻,捂着脑袋,想要理一理因为接收的信息过多,而乱如麻团的思绪。
这时,她的脑海里自动闪出了一幅又一幅的人物剪影。
司铖,十三岁,从小没爹,十岁丧母,后来一直在街上流làng,于一个月前被苏雪桐的爹带回了家。
苏雪桐,十岁,优点吃货,缺点无脑,她娘让她gān什么她就gān什么。
苏言和,三十岁,苏雪桐的爹,酿酒铺小老板,心地善良,怕老婆。
谭秀珠,二十八岁,苏雪桐的娘,因误会司铖是苏言和在外面生的私生子,对其各种凌nüè。
主要人物司铖经历了一系列的人生巨变,各种重创和nüè待之后,整个人都变态了,看起来雍容大度,实际上冷血无情睚眦小忿有仇必报。可这个时候,剧情扶摇直上,司铖开了外挂,先是当上了土匪头子,后又找到了亲爹,走上了人生的巅峰,成了隆城赫赫有名的冷血少帅,杀人如麻,bàonüè成性,反正只要是变态的事情,他都gān过。
最变态的是他还娶了苏雪桐为妻,当然不是因为爱慕她像年画娃娃一样圆润的大脸,而是要报当年她娘折磨他的大仇,将所有他承受过的凌nüè都施加在了她的身上,最后一朵圆润的胖娇花惨死街头。
苏雪桐当机了一刻,才明白那个惨死街头,说的正是不才——她。
去你妹的年画娃娃!!
紧跟着她的脑海里就跳出了本次任务——
把变态教养成五好青年。
MMP的,苏雪桐也就挣扎了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如今她的小命是掌握在了那个变态的手里。
而变态就睡在炕的另一头儿。
乡野小镇的人哪有那么多的讲究,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隔壁的老赵家,四个儿女加老赵夫妻,全部挤在一张炕上。
苏家同老赵家比起来,还是算好的。
前些日子苏言和把司铖带回家之后,苏雪桐的小炕上就多了张桌子,她睡在桌子这头儿,司铖就睡在桌子那头儿。
这会儿,也不知道变态睡着了没有。
苏雪桐微微抬起了头,可今儿是yīn天,天上连颗星子都没有,屋子里又没灯,桌子那头儿黑乎乎的,看不着一点儿动静。
可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司铖肯定没有睡。
太|安|静了,安静到根本就听不到他呼吸的声音。
泥造的房子不隔音,谭秀珠和苏言和那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这样的声音先前还能忍受,兀的觉得多了一个自己这样的听众,苏雪桐苦着脸,尴尬的要命。
心里想的则是,卧槽卧槽卧槽!
任谁听到这样的墙角,内心也只剩下这样的词汇来表达尴尬窘迫以及卧槽的心情。
可那声响似乎还得持续很久,苏雪桐直起了头,捏着鼻子装可爱,呓语似的道:“娘,吵什么呢?天还没亮,你再让我睡会儿!”
谭秀珠一听见女儿的声音,脸刷一下就红了,慌里慌张,一把推开了身上的苏言和,“哦,桐丫儿啊,天,天还早,你快睡,娘不吵你了啊!”
那厢终于没声响了,苏雪桐也终于松了口气。
淡定吧!
不淡定不行啊,反正都这样了。
她这么想的同时,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又瞥向了桌子那头的司铖。
养成一个变态,她是不是得比变态还变态才行?
可惜了了,就是她来的有些许的晚,一个月的功夫,那个谭秀珠也不知道把司铖nüè到什么程度了。
希望离变态的程度还远,仍然可以挽救。
这么想着,苏雪桐闭上了眼睛,是骡子是马,还是等睡醒了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天黑的时候别想事情,想了也是白想。
第二天一早,苏雪桐醒来的时候,桌子那边的变态早已没了人影。
她坐在炕上,这才看清了自己的小肉手和藕节一样的白嫩胳膊,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忽地听见大门吱呀了一声,这就听见少年略带了些沙哑的声音,“婶婶,柴禾捡来了。”
“搁在那儿,把水缸挑满。”谭秀珠冷冰冰地道。
苏雪桐听到这儿,小肉胳膊撑着炕边,跳了下来。
她蹬上了自己的绣花鞋,倚在门边的时候,大门又吱呀了一声,她只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衣角和硕大的木桶。
“娘,我gān什么呀?”她眨了眨眼睛。
谭秀珠觉得自己这闺女今儿勤快的有些过了,她啪的一下折断了一根树枝,没好气地说:“洗脸去。”
一扭脸,进了厨房,锅里的稀饭就缺一把火了。
苏雪桐拿牙刷沾了些牙粉,忽略了那不适的口感,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了门边。
一个身高魁梧的男人推门进来,一双晶亮的眼睛瞧见她时,浮现出了暖暖的笑意,“起来了!”
苏言和的形象,和她脑海里的剪影几乎一样。
“爹!”苏雪桐漱完了口,乖巧地应对了一声。
“司铖呢?”苏言和扫视了一圈,问话的同时,迈腿进了厨房。
谭秀珠尖利的声音立时就传了出来,“我让他挑水去了。要不呢?我养个少爷?”
苏言和那句“他伤还没好利索”在嘴唇边犹豫了又犹豫,咽了回去。
他抬脚出了厨房,谭秀珠追了出来:“苏言和,你不许去,吃了饭,赶紧开铺子。”
苏雪桐才拿粗糙的布巾擦gān净了脸,一听这个,啪嗒把布巾扔进了木盆里,转身就从门缝里闪了出去。
谭秀珠在她身后喊:“桐丫儿,你去哪儿啊?前儿才病了一场,仔细又受凉。”
苏雪桐一声没吭,按照脑海里的地图,直奔河边而去。
她想起来了,苏言和之所以把司铖给捡了回来,就是因为那个瘦弱的少年,肩膀上受了枪伤。
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更何况是生生打出来了一个窟窿。
苏雪桐抿着嘴,扭着自己的小肉~身子,一路疾走。
谨慎起见,她猫着腰上了河沿,躲在了一棵小矮树的后面。
稀奇稀奇真稀奇!
她居然看见了一头尾巴耷拉在下面的哈士奇……
白木镇的后面是白木山……
阿不,是头láng啊!
那头lángjī贼的很,垫起了láng爪子,一点一点地往河边靠。
苏雪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边,正要出声提醒河边的少年。
只见那个拿着扁担的瘦弱少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一扁担挥了出去,jīng准命中láng头。
那头láng嗷呜了一声,四肢朝上,摔出去了好几米。
苏雪桐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记尖锐的机械声音——
[目标人物绝杀世界低等动物,变态值加5。]
苏雪桐目瞪口呆,一时也没发现这声音与那个叫养养的不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别看变态未成年,那他也是小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