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去的时候才六点,梁老师还在睡觉,就被他敲门的声音给吵醒了。
“谁A,这么早。”梁老师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打着哈欠,趿着塑料拖鞋过来打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站在晨光中的沈父,揉了揉眼,吃惊地说,“老沈,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
沈父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地说:“也没什么,老梁,我就来问问,听说有的人已经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这成绩是不是都出来了A?”
梁老师马上明白了,自从恢复了高考以来,他每年都有接待不少这样的家长,没想到有一天会接到自己的老友。
“这个问题A,我也没法给你答案。”梁老师对沈父说,“现在学生们的分数还没发到咱们学校。每个学校录取发放通知书的时间不一样,距离远近也不一样,过一阵就有消息了。你也别着急,沈容成绩不错,我看她参加高考那几天也特别沉得住气,像是gān大事的,你就回去耐心地等消息吧。回头有了好消息,我亲自去你家通知你。”
梁老师这话听着好听,但其实什么实质x的nei容都没有说。
沈父有点失望,可梁老师也说得对,不说别的,要是市里的师范院校录取了,这信走个三五天就到了。若是被省城的高校录取了,那在路上都得走个一个星期左右,若是被外省市的学校录取了,录取通知书在路上走个半个月都有可能。
所以除了等,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沈父悻悻地推着自行车回去了。到家后,这事他谁都没说,但接下来一阵子,下田gān活或者去公社开会的时候,但凡听说谁谁谁又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沈父总要竖起耳朵,默默留意,等听完后,他又是Yan羡,又是担忧。羡慕别人的孩子有出息了,担忧自家nv儿落榜了会受不了打击,搞得每次开会沈父的话都少了许多。
其他村的村支书不了解这里面的nei情,问他:“老沈,你咋回事,心情不好?最近都不发言了。”
“没有的事。”沈父拿起烟抽了起来,shen棕色的老脸挤在一块儿。
沈M_也察觉到了沈父的反常,等他晚上睡觉不停翻身的时候,沈M_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到底在忧心什么?天天晚上都翻来覆去的,搞得chuáng咯吱咯吱地响,吵死了。咱们家老大老二勤快不偷懒,有一把好力气,两个Xi妇儿虽然有点小斤斤计较,但也还好,阿容也懂事了,知道帮家里做事,老三在部队里去年还立了功,提了gān,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父坐了起来,卷了一支土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我这不是担心阿容吗?她过完年那次就差点丢掉了x命,要是万一这回没考中**”
“我当是什么呢!”沈M_也坐了起来,“你别瞎*心了,人家考四五次都没考上的,也没事,你就是想太多了。我看阿容都没你心慌。你怕什么,大不了就让她去复读呗,咱们家又不是出不起那点学费。”
好像也有道理,沈父不停地劝自己,考不上也没关系,阿容这才第一次参加高考呢,有多少人是第一回 就考中的?
他qiáng自按捺着急切的心情,等A等,等到附近几个公社都有十来个学生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沈容还没收到。沈父渐渐不抱希望了,他悄悄观察了一番nv儿,见她倒还好,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见丝毫反常。
沈父也放下心来了,没考中就没考中吧,大不了他继续养闺nv和外孙。因为录取通知书一直没来,沈家人都默认沈容落榜了,谁都不敢在她面前提“高考”两个字,就怕戳中了她的伤心事。
等到八月中旬,沈家人都快把这件事放下的时候,骑着自行车,载着绿色帆布邮包的邮递员进了村子里,询问:“沈容家在哪儿A?”
他以前送信,都是送给沈父,这是第一次给沈容送信,自然不知道这号人物是谁。
在路边玩耍的大孩子把邮递员带到了沈家。
正好沈父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瞧见邮递员,马上给他打招呼:“老荀,我的信?”肯定是老三着急闺nv的高考成绩,写信回来问了。
谁料邮递员却摇了摇头:“不是,是沈容的信,这是你家闺nv?”
沈父激动地把锄头都丢了,xing_fen地跑过去:“对,我闺nv的信,哪儿来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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