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足丞相府,司马嵘被王述之带到原先居住的院落,竟有些恍惚之_gan,推开门走进屋nei,见里面摆设器具一如离去之时,眼眶微微有些发*,下意识朝王述之看了一眼。
王述之垂眸浅笑,凑在他耳边轻啄一口,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怅然:“以后,怕是再难有机会与你在此同榻而眠了。”
司马嵘心底颤了颤,有些怔忪,看着窗下的棋盘,想起某个雨夜窗外的沙沙声响,低声问道:“你后悔么?”
“不后悔。”王述之转身将他搂紧,鼻尖沿着他颈部的线条轻轻摩挲,“不管你是何种身份,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就不后悔。”
司马嵘抬起手臂,双手在他后背轻抚,又侧过脸吻了吻他的鬓角。
王述之被他这安抚的动作逗笑,松开怀抱定定地看着他。
司马嵘让他笑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不是说教我骑马的么?”
“嗯。”王述之捏了捏他微烫的耳垂,觉得心满意足,随即转身带着他出门去了后面的湖边。
自知晓了司马嵘的身份之后,王述之对丞相府的仆婢做了数次排查,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但至少今晚在湖边已经安排了心腹护卫值守,不会出什么岔子。
挑好的马匹早已准备在林子边上,王述之事事妥帖,教他骑马更是细致万分,边坐在他身后把关,边事无巨细地指点。
司马嵘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学,以他的悟x再加上王述之的灌输,真正学起来竟是进步如飞,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纵情跑马之处,只能在这湖边小小的一块地方绕圈子。
司马嵘一连数晚偷偷潜入丞相府,所获颇丰,虽然时间紧了些,到底心里有了不少底气,代天子亲征虽说颇有脸面,可也将自己竖成了靶子,怎么能不提前做些防备?
王述之恨不得一晚掰成三晚用,舍不得làng费时间胡搅蛮缠,只能在送司马嵘回去之后独自辗转反侧,回味着二人贴近时的亲密默默叹息。
司马嵘短短数晚累得jīng疲力尽,白天便昏昏yu睡。
下人们一个个都有些傻眼:太子殿下最近怎么了?吃饭瞌睡,读书瞌睡,连走路都瞌睡**
还没来得及忧心忡忡,犯瞌睡的太子殿下又很快恢复了jīng神,此时已是出征在即。
因连年大小战事不休,朝廷_geng本派不出同等兵力与秦国抗衡,好在秋收后征集的粮草倒是充足,再加上有太子坐镇,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皇帝率领群臣在城楼上送行,王述之静静站在高处举目远眺,面上波澜不惊,一颗心却随着大军越走越远。
待皇帝摆架回宫,王述之立即回到丞相府,牵出马来直出城门,一路冲到幕府,下马后甩开缰绳,直接登至山顶。
随行扈从满头大汗地追上去,远远看见出征大军旌旗蔽日,又默默后退,只在远处守着。
大军中央的马车nei,司马嵘一直闭目休息,忽然似有所_gan,睁开眼掀开帘子,朝幕府方向望去,因离得太远,_geng本看不清山顶上是否有人,尽管如此,却始终觉得那里有一道熟悉的视线投过来,下意识捏了捏脚上的靴子。
里面紧贴靴壁绑着一把匕首,乃临行前一晚王述之所赠。
大军渡江北上,京城轰动了一段时日便渐渐恢复往日的热闹繁华。
虽说胡人一直是心头大患,可大晋偏安江南已久,百姓早已麻木,名门士族更是纸醉金迷,边疆两军对垒,秦淮河畔却依然夜夜笙歌。
王述之倒是比往日更加忙碌起来,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去幕府,时时关注着北方的消息。
如此一日日过去,幕府众人看向王述之的神色越来越诡异,见他在各种目光下依旧神色淡然,赵长史终于耐不住心中好奇,凑到他跟前,清了清嗓子:“丞相**”
“有事直说便是,吞吞吐吐做什么?”王述之抬眼看他,似笑非笑。
赵长史差点呛着,笑了笑:“属下许久不曾见过晏清公子了,不知他近日可好?”
王述之不着痕迹地四处扫视一圈。
众人提笔的奋笔疾书,翻书的皱眉苦思,全都是聚jīng会神的忙碌模样,耳朵却早已支楞起来。
王述之哭笑不得,面上却颇为淡然:“晏清最近身子不适,我让他在府中歇着了。”
四周有一瞬的寂静,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晏清公子都好几个月未露面了,这身子不适该不适到何种程度A?不会是被丞相金屋藏娇了罢?
想到这晏清公子颇有能耐,如今却因丞相的宠爱埋没才华,赵长史心底泛起一丝遗憾,脸上倒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叹道:“唉**想不到竟是生病了。”
幕府中都是聪明之人,善钻营的也不在少数,除了当初被撵走的丁文石,其余都对司马嵘极为客气,即便一开始有心中不_fu的,共事相处日久,对他也逐渐佩_fu起来。
如今不管真假,既然听说他生病了,少不得要表些心意。
于是,第二日,待王述之理完手头的事,披起一件大氅再次登上山顶后,以赵长史为首的众人齐齐凑到裴亮跟前,递上自己带来的薄礼,很快就在他面前堆成小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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