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神情那么寒碜人。”景息用手在我眼前晃悠了下道,我回过神喝了口咖啡笑了下:“没什么。”
景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那现在没什么事,你我这两个孤家寡人去酒吧喝点酒怎么样?”说罢,他用手托着下巴朝我微微一笑,我则因他的话眯了眯眼睛。
景息其实长得很漂亮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总是微微上挑,略显薄的唇挂着慵懒的笑容,只是一双清凉的眸子却带着薄情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疏离。此刻的我想起以前的他,那时怕他站在场外人来,什么都看得出,只是没有话说罢了。
“我靠,喝个酒还思考那么久啊?不至于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老僧入定了。”正当我又陷入了往昔时,景息白了我一眼道:“算了,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了。”说罢,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等他转身时,我皱眉开口道。
其实景息的身体并不好,只是他喜欢赌,拿着自己的身体进行赌博,他曾说,人生在世就是为了痛快,若不能痛快,那活着多痛苦。所以他喜欢喝酒,也常常喝,他常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的话倒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对于自己这个重活一次的人来说,生命难能可贵,能护着就护着的好。何况他也是我的兄弟,我自然不愿看到他在我眼前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这才够哥们。”景息听了我的话上前拍着我的肩膀嘿嘿的笑了两声,我看着他摇头失笑。
景息带着我到了一家酒,那家酒吧的名字叫夜火,在市内非常有名,前世景息也总是喜欢来这里,偶然也会拉着我,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得到上好的服务。
当然这个服务也包括出卖自己。不过幸好景息虽然爱玩却非常洁身自爱,来这里不过是喝喝酒,对于特殊服务他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而对于我来说,我是不大喜欢这个氛围的,觉得太乱了,不过景息却十分不在意,通常他站在这家酒吧里很耀眼,吸引着男男女女的视线,而他也很享受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以前总以为他喜欢这种日子,现在想来,景息独自趴在吧台前喝酒的样子,有些落寞呢。
开车十分钟到了酒吧,景息锁好车后,同我走进去坐在吧台前,然后朝酒保喊了声道:“两杯夜火。”
夜火,是这里jī尾酒的牌子,调出来后,酒杯最上面会燃起蓝色的火焰,在灯火下,显得极具诱惑力。
吧台里服务的酒保瘦瘦高高的,容颜俊秀,只是脸颊上有道长长的伤疤,他看了景息一眼,随后熟练的帮我们调了两杯酒,最后火柴擦过杯子,火焰腾空而起。
景息端着酒杯朝我举了举,凤眼上挑,眉目之间似笑非笑,又似乎带了一抹挑衅。
我扯开嘴角,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衣袖拉到胳膊上,然后在景息讶异的神情中,端起透明的酒杯,仰头把那杯酒灌入喉咙。
喝下之后,我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那团火焰似乎在胃里燃烧,连带的自己的脸颊都有些热了。
景息扬眉看着我笑道:“你小子真是的,以前请你来喝,你不来,还以为你不知道这里jī尾酒的喝法呢?”
我没有吭声,把酒杯放下,然后朝酒保道:“再来一杯。”不得不承认,这夜火的滋味很不错。
景息因我的话微微一愣,随后道:“兄弟,这酒后劲可大着呢,你若是这么喝,怕会醉得。”
我看着他轻笑了下道:“怎么会?再说醉了不是还有你吗?”景息听了我的话,眉峰轻扬了下,而后大笑道:“这话我爱听,你随便喝吧,醉了我扛你回去和伯父伯母赔罪就是了。”
我听了耸了耸肩,不可置否的笑了下。
酒保看了看景息又看了看我,又给我调了一杯夜火递给我后,我仍旧是仰头一口气喝下,胃里火辣辣的疼,可是神智仍旧很清醒,于是我道:“再来一杯。”
酒保这时没有多余的动作,默默的调了杯酒递给我,然后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再次喝下后,我把酒杯放下,酒保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道:“再来一杯?”
我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景息斜倚在一旁看着我,端着酒杯的手轻轻晃悠了圈,然后道:“不喝了?”
我点了点头,觉得浑身都在散热,身上的毛孔似乎都在散发着水汽,我承认我有些想借酒浇愁,可是却没有想过糟蹋自己的身体,酒喝个适中便好,醉了便伤了雅兴。
景息仰头把杯中酒灌了下去后,起身朝我似笑非笑道:“回去吧。”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付钱后同他一起离开,酒保在我们身后道:“欢迎下次再来。”
景息回头chuī了声口哨,道了声好。
到了停车场,我坐在副驾驶上,景息道:“现在天色还早,是送你回去呢?还是回学校?”
我揉了揉额头道:“送我回去吧。”
景息嗯了声,开车离开。
车子行驶了半个钟头,我下车后看着景息道:“不上去?”
景息略略思考了两分钟后笑道:“伯父做晚饭?”景息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在家里,母亲炒个jī蛋里面都能找到蛋壳,而父亲的手艺可媲厨师……
我轻骂道:“下来吧你。”
景息这才从车上走出来,和我一起回去。
其实景息住的地方和我家不远,开车不过十分钟,只是他的父母经常不在家,时间久了,他也就懒得回去,时常在我家或者雷靖家凑合着住,他曾自嘲道,自己就是揣着房子和钱的流làng汉。
回到家里,父亲和母亲还没有回来,现在算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他们回来的都挺晚的,看来景息想要尝尝父亲的手艺怕是不行了。
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扔给坐在沙发上的景息一罐后道:“不舒服的话去睡一会。”
景息嗯了声道:“你先去吧,我看会电视。”说罢,他便打开了电视。
我了解他的性子,便没有多做qiáng求,于是嗯了声便回房了。
回到房间,我觉得自己有些头重脚轻,浑身发热,大概夜火的酒劲起来了。
在浴室里洗了个澡,擦gān头发,我便躺在chuáng上安静的睡下了,我知道我的酒品非常的好,不管醉酒不醉酒,不会多说话,很容易就睡下的。
只是在睡梦中,我又梦到了以前,梦到了父亲和母亲的离开,梦到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了,很寂寞和憋屈,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带着窒息的感觉……
梦很压抑却行不过来,最后自己是被一阵阵的电话铃声给惊醒的……
拿起电话,是雷靖的,我皱了下眉,许久后摁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