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运发达, 柏家后门口就设有小码头, 几人坐上乌篷船,连个驾船的仆役都不用, 柏十七坐在船尾撑船,头上yinJ了个斗笠, 蓑_yi披起来,行动缓慢, 不抬头活nengneng是个老艄公。
赵无咎兄弟俩连同舒长风一起坐在舱nei, 帘子放了下来,狭小的舱nei一gu子cháo*的水气, 乌篷船顺水而行,来往舟子都被柏十七一_geng竹篙轻巧避过, 果真是撑船的一把好手。
赵子恒顽心大起, 扬声道:“十七, 要不要我来帮你撑?”
柏十七压着斗笠笑骂:“你是想我们大家都掉河里喂王八吗?还是老实坐你的船吧。”
水乡自有水乡的便利,小小舟子载着几人行了两日,沿途在镇子里靠岸住宿吃饭, 都被柏十七安排的妥妥贴贴,俨然一名老江湖,到了第三日上头,便到了吴镇。
柏十七将船系在镇上小小的码头上, 招呼几人上岸:“听来报信的说, huáng老头就在这镇外山上的一处道观里, 不过他不待见权贵, 恐怕要委屈几位换身_yi裳了。”
赵无咎生的稳重威严,舒长风收拾收拾也能见人,唯独赵子恒被她嫌弃了:“你这副轻佻样子最招huáng老头厌恶,要不你就留在镇上吧?”
赵子恒嚷嚷道:“本就是陪着堂兄前来江南治tui的,怎能跟堂兄分开片刻?”
柏十七上下打量:“那你就扮个小厮吧?”
镇上成_yi店里的_yi_fu自然及不上众人身上所穿之面料jīng良,换装之后赵无咎瞧起来也不似寻常人,柏十七围着他转了几圈,便替他捏造了一个新身份。
他们一行人沿着镇上人家的指点一路上山,到得道观已是下午,守门的道僮见到几人还当寻常香客,由得几人进得三清观,在三清殿里拜过了三清道祖,便绕过文昌殿直奔后面。
柏十七逮着个道僮问:“听说你们这里住着位大夫?我不远万里特来求医,还请引荐!”顺手便塞了十两银子过去。
其余人等皆低头听她胡chuī大气——两三日水路便是不远万里,忒也夸张!
小道僮惊讶于她的消息灵通,拿了银子便引了二人直往道观shen处一处院子过去,到得门口便闻到一gu药味,他往后一*:“大夫便住在此处!”
柏十七推开院门,大笑道:“huáng老头——”
院门大敞,晾药的架子上晒满了草药,有名身着半旧布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一旁检视药材,被突然出现的柏十七惊到,随即便笑起来,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十七,你怎么来了?”
“朱大哥,你不是前年就已经出师了吗?”
朱瘦梅乃是huáng友碧唯一的弟子,早就在外面独自行医,还真没想到他能出现在吴镇。
他生就一副清秀的面孔,又是个温雅谦和的脾x,做大夫久了更是淡泊平和,乍然见到柏十七却心情极好,快步迎了过来,站在她面前细细打量:“我出师了就不能回来_fu侍师傅了?”他比柏十七高了大半个脑袋,低头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关切的问:“你是不是又淘气了?哪里伤着了”
柏十七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没正形:“朱大哥你不能盼我点好A?”眼珠子在院里巡梭:“huáng老头呢?”
朱瘦梅打趣道:“师傅要是听到你找他,说不定早藏起来了。”他看看天色:“这会儿他老人家还在山上采药呢。”
柏十七一听此言,立时朝着门口招手:“赶紧进来,把院门关起来。”
舒长风推了赵无咎进来,赵子恒回身关上院门,柏十七向几个介绍:“这位赵大哥**是浙江漕帮底下的分舵主,tui受伤许久,想找huáng老头给瞧瞧。”
赵无咎临上山之时,柏十七还将他的头发弄乱了一些,加之出门之后他便未曾再修面,下巴新起的胡茬青黑一片,身着粗布长衫,倒有了几分江湖人物的粗豪落拓。
他向朱瘦梅拱手见礼,朱瘦梅素知柏家jiāo游广阔,单五省漕帮以及与漕帮有生意往来的客商数目便很是吓人,倒也信了柏十七的话,与赵无咎回礼,进屋斟了茶出来与众人吃,依旧与柏十七谈些别后事宜。
柏十七天生言语慡利,日子又过的跌宕起伏,逗的朱瘦梅笑意满面,赵子恒有种“好兄弟被人抢了”的错觉,有心ca话,可他如今扮着赵无咎的长随,只能站在一边装哑巴,还悄悄瞪了朱瘦梅好几眼。
朱瘦梅五_gan敏锐,却假作不见,直等到太阳西斜,穿着件旧道袍扎着绑tui头发篷乱的huáng友碧终于回来了。
他方推开院门,柏十七已经跳起来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huáng老头,可找到你了!”
huáng友碧被吓了一大跳,都不必定睛瞧便知道谁来了,在她额头敲了个爆栗,没好气道:“说吧,你又想祸害我什么好药材?”
朱瘦梅含笑上前接过他身后装满药草的背篓,任由柏十七拖着huáng友碧到得赵无咎面前,气呼呼道:“喏,你不是专喜欢治疑难杂症吗?我给你送个医案过来,浙江漕帮的兄弟,可别再糟践我一片好心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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