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坐着轿子回了荣国府,因着听了太多事情,一路盘算着没个头绪,到贾M_屋里把林微的话说了,陪着说笑了两句就找了借口回了自己院子里。林微话里的shen意她甚至不敢去想,如今这荣国府里闹饥荒,谁都见不得谁好一般,便是她那亲姑_M王夫人,都引诱着她做那种事情,虽说她年纪小见识浅不知道天高地厚,然而王夫人能不知道?她自己不过动动zhui皮子,若出了事却要她来担着,这点心思也亏了她到如今方明白了过来。
然而若是真的有事,她既然知道了苗头该不该先同老太太商议一番?王熙凤闷着头进了屋,平儿正逗着巧姐玩闹,便笑道:“**这会子才回来?二爷都等急了,可是成了?”王熙凤心里一动,想着林微对她尚且如此,那老太太对林黛玉捧到心尖上的,若真是有事他定不会不做理会。何况林微话里也真没说出来什么,倒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若是说岔了去闹了什么乱子出来,反而白瞎了林微的用心了。
王熙凤想至此安下心来,摇摇头道:“迟了,表弟说,林妹妹的婚事皇上要亲点的,我看谁也不用再想了。”
平儿听了也是一惊,叫小丫头带了巧姐出去,替她打起帘子二人便先后进了里屋,道:“这可真是清贵的门第,姐弟俩都得皇上喜欢。”
“傻丫头。”王熙凤笑道,“什么叫‘姐弟俩都’?皇上给林妹妹指婚还不是看着林表弟,说的什么混话?”
平儿脸上一红,讪讪的住了zhui,便听王熙凤又道:“有正经事同你说,咱们外头放着的账都收回来,清了的就把账册全烧了去,剩下的能追多少算多少,尽快都结了抹平了。”
平儿一怔,迟疑道:“**这是要做什么?可是出事了?”
王熙凤zhui角一扬,整个人都风采不俗,道:“是好事,你二爷要担实缺了,微儿说过几日就能得准信儿。”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平儿道,“只是**他不是刚刚当了官吗?别是哄你的吧?”
王熙凤坐在桌边沉吟,双眸微眯一脸的算计之色,道:“我看着微哥儿不是那种随口支应人的人,更何况,我已是想好了,不管能不能得了准儿,这事儿也不能再做下去了。这些钱都收好,别人再怎么勒坑都不能拿出来,到时候等你二爷这头落实下来,咱们置办些个产业,多少也能填补饱自己肚子的。”
二人正说着话,贾琏也从外头进来了,听了个话尾儿便随口道:“什么时候填补不饱你的肚子了?老太太正等着你呢,怎的先回来了?”
王熙凤和平儿对视一眼,都暗暗xi了口气,竟是差点便叫他听了去,便笑道:“我回了老太太了,林妹妹的婚事皇上要亲点的,日后也不用再说了。还有一事,林表弟叫我回来同二爷报喜,说要给你谋个前程呢。”
贾琏一下子呆立在原地,半晌方不能相信的道:“林表弟刚上朝一天就有这么大的能为了?表弟怎么同你说的?快给我细细说来。”如今在府里的日子不比当初,贾琏被王熙凤抠得紧,也没了那吃喝嫖赌的资财,正经不痛快着呢,突然听了这么一句话,就如又看到了希望一般。
“也没多说什么,怕是他看着有机缘吧,我想着不管怎样,咱们得凑点东西给表弟送过去表表心意,不管人家看不看得上,都是咱们的心。”王熙凤琢磨着该送些个什么稀罕物,眼下库里都不剩什么了,一应拮据,倒叫她为难,想了想便对平儿道,“我记着我那嫁妆里头有一tao镶东珠的金头面最是好的,原想着给大姐儿留着呢,如今也顾不得了,还有一tao三件的玻璃屏风,一个炕屏一个挂屏一个折屏,都取了来吧,擦擦拾掇拾掇。”
平儿见王熙凤这么孤注一掷,连那外账都收住了,知道她这是全押在这上头了,便一声不吭带了人去取。贾琏怔怔的看着王熙凤,一贯见她往手里把惯了,一个钱都不舍得叫他花,如今为着他的前程竟是连嫁妆都拿了出来,倒叫他不敢相信,迟疑道:“你就这么几件好东西,如今都拿出来,日后咱们姐儿**”
王熙凤一如既往的笑道:“到了这种节骨眼上,自然是二爷的前程要紧,姐儿才有多大?!再说二爷要是出息了,迟早还能缺了姑娘一tao嫁妆?”
贾琏到底是有些个过意不去,一贯口齿伶俐的他竟也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到平儿取了东西来,连自己的一点体己也拿了出来,道:“这是我上来的时候**赏的两匹蜀锦,我闲来无事便做了一tao炕单、被褥的外yinJ和枕tao枕巾的一并都有,还有大小窗帘和门帘之类的,全是齐的,二爷也带着吧。”
贾琏看着这一Q一妾,喉头竟有些哽咽,终于道:“我,我以后定把这心收了,咱们好好的过日子。”
平儿脸上一红,王熙凤却是笑道:“这会子可看见我们的好了?”
贾琏被她臊得红了脸,三人不过随意说了一会子闲话,把东西擦抹好放进小库_F_里,预备着等林微休沐的日子打发贾琏过去道谢。
且说第二日林微进了文渊阁,果然刘纶就叫了他们几个一起商议那贵州巡抚之事,其实这巡抚别的地方也是有的,一切按着旧例来就好,不过是_geng据贵州的地域特色和士农本色略作修改便好,林微就负责按着几位大人提出来的修改建议重新做了笔录。待得几位大人传看了,新的条例就算定了下来,然后这重中之重,其实还是要举荐何人去的事情。
此事说来奇怪,不过半日的功夫,朝堂上传得有头有尾的,说什么皇上在甄应嘉和贾雨村之间犹豫不定,正经头疼呢。怎么会出来这
么两个人,还真是无人知晓,然而刘纶同赵殷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这里不过是才把纲要列出来罢了。
晌午过后,徒泓黑着脸一阵风般进了文渊阁,夏守忠紧随其后抱着一沓折子,走到林微桌子前一挺身子往上一放,哗啦一声倒下来,几乎占满了他那小桌,徒泓道:“这些折子是刚上来的,以后你就每次先分理出来。现在先放着,上头那两个传阅一下,同朕说说你们的想头。”林微拿起上面的两个大概看了看,竟是弹劾甄应嘉的折子,这动作实在也太快了吧?林微把折子递给正位的刘纶,便又听徒泓冷冰冰的声音道,“朕正说着这甄应嘉是个老道的,这弹劾折子就戳上来了,都说的些什么荒唐事!”
林微看着徒泓这一身的王霸之气,心nei暗叹:当皇帝真是不容易,首先得当个演员,真是唱作俱佳呢!同他在睿王府里一贯所见的那位,简直天差地远判若两人,他都不认识这人了。再想起当初徒泓求着徒晏下云南时那声泪俱下的样子,连他都觉得这人若是不当皇帝实在是可惜了。
众人已是传阅了一遍,最后又回了林微手里,林微的视线在各人脸上暗暗扫过一圈,低下头打开手里的折子又看了起来,便听徒泓道:“怎么都不说话了?来,给朕说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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