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匆匆跑到吴然跟前时，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顾云那双失去了光泽的眼眸，一抹微笑还挂在她的脸上，还是那样平静安详的表情。那一瞬间，吴哲似乎觉得自己做刑警这些年来所看过的尸体全都不是真的，只有顾云，是真真切切在他面前的。

“我听到了。”吴然突然说。

“什么？”吴哲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我听到了，刚才那个声音，是子弹，是子弹在空中飞行的声音。”吴然的声音猛得提高了些，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高城那时眼里几乎都要窜出火来，冲过来，大声问道：“说话，说清楚，什么子弹？从哪儿打来的？”

“高城，你别这样。”史今赶紧说。

“你让我怎么样？”高城一嗓子吼了回去。

“别发疯，也别发傻，快点起来干活，运气好的话，凶手还跑不远。”袁朗也吼了一声。

“找子弹，快找子弹。”伍六一似乎是一下子醒了，大声招呼着大家干活。

“铜制子弹才能有这样的弹孔。”吴然看了看顾云，轻声说，一面抬起头来查看四周的情况。

“C3，成才，估计一下杀手的位置。”袁朗吆喝了一声。

“组长，刚才顾姐的正面，只有那三座楼有Sh_e击位置。远距离Sh_e击，那把枪可不是件小东西，得先埋伏好，C3石丽海已经带人去搜查了。”成才说话时，zhui唇抖得厉害。

“嗯！”袁朗只是应了声，就匆匆走到了史今身旁，蹲下shen，看看史今再看看顾云。“怎么样？”

史今还有一点儿没缓过劲儿来，抬眼看看袁朗，机械地说：“远距离Sh_e击，子弹贯穿脑部，如果现场没有什么问题，需要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

“让薛刚跟你一起回去。”袁朗说着，伸出手去，轻轻He上了顾云的张开的眼眸。

车一开回到刑警队的院里，几乎是所有在队里的同事，都在外头迎着他们。那样的场面，吴哲还是第一次见到，居然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复杂的没法解释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袁朗，袁朗没有表情，似乎从刚才开始，袁朗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但是手却紧紧地攥着方向盘，攥得指节都发白了。

铁路和王庆瑞站在走廊边，看着他们把装有顾云尸体的袋子从车上抬了下来，那个时候，大概无论说些什么话都是很不He适的，他们也就没有开口，默默地跟在后头进了法医解剖室。

“怎么**怎么会出这种事儿？”铁路轻声问，声音有些干涩。

“当时她们在拆弹，凶手应该是埋伏在那儿一直等着，顾姐她们就是靶子。”高城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话时，声音有些奇怪。

“铁队，王队，你们还是出去研究案子吧，还要通知顾姐家里，我要做尸检的事儿。”史今开口打断了他们。

王庆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史今的肩。

开案情分析会那天，气氛凝重极了，吴哲坐在会议室里，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特别是看到史今拿了验尸报告进来，喉咙里像是被梗了一团硬东西，噎得人说不出话来，又怎么都吞不下去。

史今低垂着眼帘，把验尸报告放到了铁路和王庆瑞跟前，再走过去，打开了投影仪，上面的照片，正是顾云额头上那个弹孔，照片放得很大，非常清晰。

“子弹从正面Sh_e入，贯穿颅骨，脑组织破坏Xi_ng损伤，立即死亡**”史今轻声说。

“枪和子弹呢？”袁朗问。

“吴然**”史今往吴然那儿看了一眼。

“762mm子弹，铜质弹头，什么样的狙击手会用这种子弹？”吴然看了一样证物袋中那枚弹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意思？”高城有点没明白过来。

“铜质子弹材料纯粹，Sh_e入目标时，旋转相对规则，创伤口很小，所以**”成才在自己额头比划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明说，不过，他的意思大家都懂了。就是因为杀手用了这样一颗优质子弹，因此，顾云的遗容还能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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