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怜香惜玉,可不愿看到佳人惨死跟前。
想死就不能换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么?——老变态期期艾艾地想着。
一点红的神色不再清冷,他呼吸略沉,就连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你……心意已决!?”
“我只知道,自己决定要做的事情,没有一次半途而废过。”自下而上扫过手中冷刃,剑气森寒,在银色月光的映衬之下更显锐利凛冽。
此世今生,自己使用刀剑的日子变得少之又少,倒有几分怀念。
“好,很好!”一点红厉声打断,他仰天长笑,却无一分快意愉悦。握剑的右手因为过度使力而骨节分明、青筋鼓起,他猛地回拉,却发现掌中武器直直平平,竟未动丝毫。
楚留香早有准备,在杀手发力的同时,指尖微微向内压按,硬是捏住长剑止了一点红回剑“自杀”的惊人举动。他低低笑着,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七分调笑,“就算再怎么钟情,也不必用自己的Xi_ng命要挟于我吧?”
杀手怔了怔,不再冰冷的表情变了又变,下刻竟沉身一记侧踢,动作干净利索并且用了十成十的劲力。楚留香“啧”了一声,他自不甘愿平白被人踢断腿骨,于此只能松了手中利刃,后跃一退、点地避开。
只是这一松一退,却让武器的控制权落回了物主的手中。
一点红剑锋突转,银光闪烁,尖锐的尖端直刺自己脆弱的咽喉。依旧是绝不浪费力气、精准狠辣的招式,楚留香连叹息的时间都没有,只得扬袖支起一道劲风、将那凶器推了开去。
星空之下,剑光冰冷划破长寂,起落间两人身型交叠,化为一影。一个抢剑不为夺命,一个护剑却只为自杀。
本以为,将自己两辈子的经历写成小说,一定光怪陆离绝无仅有。如今认识此人,楚留香不免有种爬出深井、得见青天的感悟。——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相对一点红专心致志地凝神缠斗,猥琐老头还能分出几分神来腹诽吐槽。两个都是善用巧劲、擅长速战速决的主,须臾刹那,便以过了数十余招。在楚留香看准机会,正Y_u伸手夺剑的刹那,湖上传来“铮”地一声。琴声袅袅、如鸣佩环,初闻美妙优雅实则含蕴着执迷怨恨,仿佛黑色的漩涡,蛮横霸道地将人拉入深渊底端、无法离去。
楚留香上辈子的身世虽不算好,却有友人在侧、活的还算愉快。如今移魂转世,也算半个修炼成精的老妖怪,察觉曲中奥妙,他立即静心敛神、没受半分影响。而将所有精力投放在楚留香身上的一点红则截然不同,他经历凄苦,心中深藏抑郁不平。闻见琴音,只觉血气上涌,霎时满目鲜红,杀意丛生、竟似疯狂。
盗帅眉间紧皱,一连闪过十数道剑光。那样的急刺早已失了平日的巧妙冷静,既快又急,每一剑都凶猛有力。许是因着琴声发疯癫狂,剑光在楚留香的面前织成一片耀眼光幕,密密麻麻十分吓人。
在这样下去,这人必将伤了自己。
面对一个失去理智而更为咄咄相逼的男子,老变态心怀感叹,“肌理之上偶得疤痕固然很是Xi_ng感,但过多却未免暴殄天物。”瞥了眼旁侧静湖,楚留香心下一定,随后腾身跃起、闪至杀手身后。毫不犹豫地抓住杀手的衣服后领,他蹬地飞身,拽着一点红双双对对地坠入湖中。
落水的两人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即便沉在水里一点红也不忘反手攻击、疯狂挣扎。楚留香扣了他的手腕死死按压身后。却不敢轻率地封其穴道,以免繁乱的真气因为受阻而瞎冲乱撞。
老变态对于自己“怜香惜玉”美好品德万分满意。他自我感觉良好地制着一点红,彼此之间紧密贴合、没有空隙。光看姿势,杀手极像被人从后抱住,样子甚是亲昵。而楚留香当然不会傻眼错过这难得的机遇,他打着“阻止暴走”的名号,将杀手
上上下下Mo了个遍。沉在湖里,两人的衣服均因浮力而松散开来,色字当头,猥琐老头悄悄探进男人的衣襟,心满意足地大Mo特Mo。
楚留香水Xi_ng极好又能用皮肤呼吸,也不知是否禁Y_u过久,他竟揩了老半天才突然察觉,那个本应猛烈挣扎的男人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一点红全身无力地软在楚留香怀里,后者心中大骇,连忙环在手中浮出水面。
“喂!”到外面,楚留香便连忙轻拍一点红的肩膀,而后者只是无力地将头搭在他的肩上,面色青白一动不动。盗帅暗叫不好,以最快的速度游回岸边,让人平躺在地。
一点红浑身湿透,黑色的衣袍紧紧黏在身上,勾勒出结实有力的肌理。他双眼紧紧合着,已然没了呼吸。
罪魁祸首连忙换到杀手旁侧,半跪在地嘀嘀咕咕,“不要怨老子啊,这是人工呼吸,是急救,是情不得已。老子很正直的,千万别说老子趁机揩油,吃你豆腐。”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杀手的下巴,俯身凑向发紫的双唇吹入空气。楚留香从未替人做过人工呼吸,理论知识倒还丰富,他动作熟练有条不紊,交错按压着一点红的X_io_ng腔。也许呛水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久,也许对方功力深厚,轮番数次,身下的咳出污水歪头晕了过去。
4、岸上相谈
将人抱起换了个干燥点的位置,楚留香坐在树边暗自松了口气。一点红还没醒,盗帅抬头看看高处的枝桠,又低头瞧瞧两人湿哒哒的衣服,不冷不热的天气,轻风吹着隐隐发凉。他倒不担心什么吹风起凉,毕竟两人都还年轻又是练武的身子,强壮得很。
当然,某变态医术不精,无法断定这人是否身带旧伤恶疾。
决不能称之为正直的视线从杀手紧致的X_io_ng口爬向Xi_ng感的锁骨,滑过线条硬朗的下巴最后停在微启的唇瓣上。“味道真是不错。”猥琐老头Tian了Tian发干的下唇,真心感叹。
琴声依旧,远望湖中一叶孤舟顺水漂流,楚留香凝眉看了会儿没有去追,只是沉沉一叹靠了回去。
没想到……竟会是他。
他这一生交了许多朋友,虽无法再像上辈子那样敞开心扉、全心相待,却也自认尽责尽力、无甚亏欠。这浑水淌得本不应该,却也无可奈何;正如那人未必愿意敌对相恨,却已狠心出手、借刀杀人。
而自己,对于危及自身的Yin谋恶意,绝对无法随意姑息。他不怕死,不在乎死,却不代表愿意躺上砧板、任人鱼肉。
沉沉闭上双眼,活了两世的男子不免有些疲惫。风势平缓,间或一下地吹着,直到衣服尽干,身边的人才低低“嗯”了一声,睁开眼睛。
闻得动静,盗帅转头笑道:“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陌生的面孔,杀手想也没想,本能地翻身退避。却不料体虚力乏,方一撑地便整个摔了回去。
楚留香眼明手快地将人捞起,后觉不妥又不好抽回,只得呐呐空出位子让杀手靠在树上,没话找话地说道:“那琴声差点害你走火入魔,最好再休息一会。”
中原一点红没有说话,他默默地看了楚留香好一会儿,一扫方才的狼狈,“是你?”
此时楚留香已除去人皮面具,露出那张俊朗容颜,他笑了笑,肯定道:“是我。”
“为何救我?”杀手问道。他的声音哑得让人心颤,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