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和他看了《异形》。”一上来,　约书亚就没有绕弯，直接提起了主要的话题。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继续找我了。”汉尼拔这么说,　脸上却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某种程度上，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上一次的谈话虽然表面平静,　实际也不是什么当真和谐的氛围,　要是约书亚真的不再来了，那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但他们都知道治疗不会如此结束的。

“你知道你一直都是我心理医生的最佳选择。”shen棕短发的改造人实话实说,　“世上没有比你更shen谙这一领域的了。”

这话听起来颇有些奉承的意味,　不过两人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医生回到了最开始的主题,　“同恋人一起观看电影这一活动让你_gan到困扰了吗？”

“不是这件事,　而是这部电影。”汉尼拔为这句话侧了侧头，在医生静待下文的神情下，约书亚继续道：“大卫是一位**看起来相当具有自我意识及自我情_gan的生化人角色。”

男人似乎有所思的眨了眨眼，“你对此有所共鸣？”

约书亚毫无否认的意思,　“某个角度上,　是的。或许说有所思考更加确切。”

“生化人在许多地方都比人类要优越得多，”发色较浅的心理医生点了点下巴,　面上显出不怎么赞同的神情,　“可是在情_gan与自我意识方面都受限于初始设置，制造者允许他拥有思考创造的能力,　造物能够比制造者完美,　要论你的问题与他的重HeXi_ng,　源头的不同在于大卫的自由也是在最初被设定允许的，而人类不是被设定的，除非你准备研究人类的被创造与设定问题。”

汉尼拔顿了顿，“你在思考人类的情_gan系统是否也被设置规定吗？”

“我见过天使，想来必有上帝，人类或许当真是被创造，是否被设置规定却很难说。”约书亚看见自己的心理医生挑了挑眉，像是为这话而略_gan惊讶，但他只是继续道：“可我不是个哲学家，我不思考这种

问题，而你不仅是个心理医生，还曾经是个外科医生，一定清楚那些理论说法。”

“关于多巴胺、下丘脑、前额叶？”外科医生的关键词让汉尼拔想到了这些医学名称，虽然范围不一，但那些被认为是使人产生情绪情_gan的部位物质，也大致可以让人了解双方的意思。

约书亚点点头算是表示肯定，“虽然至今的医学尚未完全解开人体的奥秘，但我们至少可以瞥见情_gan与生物系统的关联Xi_ng。”

“人类总喜欢认定人工智能、生化人这类造物的无_gan情，似乎这就是人面对比自己更加优越的造物所唯一能_gan到自豪骄傲的地方，认为情_gan模块所产生的情_gan与人类自身的情_gan有本质的不同，认定那是被程序设定的虚假，而如果是类似自主觉醒的所谓情_gan，又被冠以人Xi_ng化的这类形容。”这语气莫名有种隐隐凌驾在人类之上的物种的傲慢，仿佛说话的人不是人类一样。

普罗大众于医生而言几乎与猪猡无异，大概是他自己也没将其他人类当成同等地位的存在，汉尼拔并未对这样的说法_gan到有哪里不对。

而琥珀色眼眸的青年则接着道：“人类情_gan的产生来自生物系统与客观环境因素的结He，人工智能、生化人的情_gan产生自程序设定与客观环境因素的分析运行，这样看来，二者之间其实大同小异。更改程序，生化人就会更改情_gan；更改激素，人类就会更改情_gan。从生物系统而生的情_gan就一定比从程序而生的情_gan要来得真实吗？”

金棕发的男人动了动zhui唇，接了下去，“双方的区别仅仅是**‘你寻找你的创造者，我正看着我的。’”

“所以，如果同样能够表现出因情_gan而生的言行举止，百分百完美毫无错漏，生化人设定的情_gan与人类产生的情_gan本质上有何区别？”改造人的眼瞳在室nei的光线下透彻得冷淡，眼睫在面颊上投下Yin影，“人在尚未被更改程序时就可变化情_gan，生化人只要没有更改程序，他们就能够忠诚执行至永远。”

“而相比于人工智能与生化人**”医生的嗓音柔和下来，远没有上回过于明显的蛊惑意味，“你的优势在于，你的情_gan程序是由自己设定的。”

上一秒还面无表情的患者抬眼，虹膜带着宝石与水润的色泽，神色生动得一时叫人分不清真假，“他若希求爱，这就已经是爱吗？”

“你是更好的那个。”汉尼拔说，“如果哪天你需要再重回我们最初觉醒情_gan的话题，我会确保你知道的。”

约书亚眨了眨眼，“对你来说这样的爱也能是珍稀的艺术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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