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岐险险踏进门槛的脚又收回来,话未尽,咻一声尖啸,有什么东西自背后剖开气流,极速飞来。
“当心!”
徐迟厉声提醒。
凭借杰出的运动神经,周岐闻言下意识侧头,淬着寒光的箭镞贴着耳廓飞过,笃地一声没入门板,尾羽震颤不止。
周岐一抹被冻得冰凉的耳朵,指腹意外传来*热的触_gan,他长眼一眯,随即伸手将徐迟扯到身后,叫嚣起来:“哪个没长眼睛的孙子偷偷藏起来暗箭伤人?”
四下里先是静了一阵,接着陆续亮起明灭火把,“呼喝、呼喝、呼喝”,有节奏的人声如劳作时高喊的号子,由轻及重,夹杂沉闷密集的鼓点,声势浩大。
徐迟卸下背后的猎枪,单手拄在地上,另一只手拽了拽周岐的_yi袖,说:“是那些土著民。”
“瞎子也猜到了。”周岐浑身迸发出凛冽敌意,yao背微微弓起,qiáng健的tui部肌r收紧,整个人拉好了临战姿态,如一头随时准备反扑的恶láng,现在这头láng杀气腾腾的眼睛里仍充满疑惑,“但我不明白,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是,也不是。”徐迟脸上浮现厌恶之色,“抹除通关者的记忆,把他们转化成无知土著民的,不是规则,是萨满。”
“萨满**”周岐讶异,音量陡地放大,“你说老休斯?”
“之前你曾说我们四人能集体逃过转化可能是因为我们较他人特殊,思来想去,我想大概率是因为我们就住在老休斯的屋子里。我猜萨满想成功实施转化,需要被转化的对象乖乖待在他们建造的石屋里,这石屋一早便准备好,其中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机关。现在能确定的是,出于某种原因,这种转化秘术并不十拿九稳,所以老休斯不敢冒险在他的屋子里实施,怕把自己也搭Jin_qu,由此只能先放我们一马。”徐迟语速很快,说得很急,仿佛背后有人在催赶他,“仔细想想,不同于那位骁勇善战的武萨满,老休斯年老体弱,战斗力基本为零,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却坐享全村最优资源,甚至拥有村里仅有的两把猎枪,全村人也对其言听计从,从老到幼,无半分忤逆,很奇怪不是吗?我们早就该怀疑他了。”
但对方演技高超,多疑如徐迟,也防不胜防。
周岐两道剑眉拢作山丘:“可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铲除任何威胁因素,捍卫领导地位罢了。”徐迟闭上眼睛,又睁开,“这是人的天x。”
山坡上,高亢的号角声chuī响,一声令下,疾风骤雨般的流矢漫天乱she而来。
徐迟一挥枪杆,挡开两三_geng箭,发现这些箭的准头差得很,力气也不够,噱头大于实际杀伤力,顿时了然。
“他们是想把我们bī进石屋!”
“他想老子进老子就进?呸!偏不让他们如意!”
周岐骂骂咧咧地问候了老休斯的十八代祖宗,单手猛地发力,拆下小石屋的门板,当盾牌举在跟前,一把砍刀舞得虎虎生风,掩护着徐迟,竟不退反进,迎难而上。
没彻底搞清楚转化真相之前,徐迟也不敢贸然开枪she杀土著民,怕前脚弄死一个,后脚就有一个通关者被转化,等于间接谋杀。被bī到不得不开枪时,他也只瞄准了四肢关节等一系列只会使人丧失行动力但于x命无碍的位置。这样一来,夜间可视范围本来很窄,加上限制重重,枪械很难真正发挥出实力。
到后来,徐迟索x弃了枪,抽出yao刀。周岐防左翼,他便守右侧,两人组成铜墙铁壁,无坚不摧,一时间竟也能在箭雨中安保无虞。
双方僵持不下。
周岐徐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攻上山坡,对方也似乎忌惮二人武力,不太敢近身r搏,只敢放箭远攻。
最终不知道对方是把箭she完了还是怎么着,攻击突然就停止了。
周岐放下被ca成刺猬的门板,抻了抻酸痛的胳膊,亮开嗓子喊话:“休斯!躲着藏着充什么*头乌guī王八蛋?有本事出来,好话歹话都放台面儿上说清楚,让我周某死也好死个明白!”
徐迟在他身旁喘着气,知道周岐这是在故意拿话激人,敌暗我明,扛得片刻全是侥幸,必须让对方主动现身。他的一双眼睛在暗夜里发亮,紧盯方才传出号角声的方位。
那里齐yao的灌木丛里蹲着几个人影,周岐喊完,三人现身出来,缓缓走下雪坡。两高一瘦,先后而行,最前面那个瘦小的身影脚下打滑摔了一跤,直接抱头滚了下来,那一头似绿非蓝的头发在雪光映衬下十分具有辨识度。
——是冷湫!
周岐_gan觉到身边人的气息瞬间就变了,隐而不发的怒气层层叠叠兜头压下,压迫着人的神经,徐迟手指在刀柄上神经质地弹了弹,亮白刀身映出他俊美肃杀的面容。周岐呼xi一窒。
另外两人紧贴一起亦步亦趋,是任思缈,和拿刀抵着任思缈脖子的武萨满。她们停在山坡半途,与周徐二人谨慎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任思缈拼命使眼色,小幅度摇头。
冷湫双手缚在背后,zhui里塞着布团,滚下来一头栽进积雪里后便一动不动,像是昏死过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徐迟盯着面上涂满红色树漆的武萨满,话却是对老休斯说的。
老休斯躲在灌木丛后眺望。
他很聪明,比徐迟想象中的还聪明。他不光听得懂通关者的话,甚至会说,再不像之前一样装傻充愣,*着生涩的口音:“只要你们走进石屋,我们就会放了你们的人。”
徐迟问:“进了石屋我们会怎么样?”
“_gan谢神明,你将真正成为我们中的一份子。”老休斯像是泼洒了牛*的白色眼珠往旁边转去,转出他真正的金huáng色的瞳孔。
“就会变得像她一样吗?”徐迟指了指怒目而视的武萨满,“像她一样对你忠心耿耿,言听计从?”
老休斯用苍老的嗓音发出桀桀笑声:“上一个跟你一样聪明的人已经替我倒了十年的洗脚水。”
周岐也冷笑,不遑多让:“上一个敢让岐大爷见血的蠢货坟头草已经三米高。”
老休斯不理会周岐挑衅,他一早看出来,这两个厉害的外来者中徐迟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那个,他只盯着徐迟,不耐烦地竖起眉毛:“你们到底进不Jin_qu?”
他话音刚落,那头武萨满接收到讯号,刀口轻轻一收,任思缈脆弱*的脖颈上立即出现一道瘆人的血痕。她颤抖着闭上眼睛,尽量放缓呼xi,保持镇定,她一个曾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回来的战地医生,临死前维持体面的一点勇气还是有的。
冷湫晕过去又醒过来,张开眼一见血就吓得不行,蹬着两条伶仃细tui想从地上挣扎起来,但被困两天,滴水未进,手软脚软,在积雪里蠕动半天愣是爬不起来。只能嗫嚅着向徐迟求救:“徐叔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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