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Gui丞相在李府屋顶上等了一天一夜,眼皮正沉。
园子里的人忙进忙出,慌的厉害。李夫人这胎,说来奇怪,怀了足足三年零六个月,每每有临产的迹象,皆是只刮风不下雨。Gui丞相估Mo着,这一次照旧是虚惊一场。
正打着瞌睡,只听下头传来一阵惊呼:“生了生了,夫人,是个……”
“生了?”
龙宫,Gui丞相迈着两条腿马不停蹄的跑过长渊桥,若不是早已修得人身,他恨不能缩回壳中让自己滚快些。
“殿下,生了!”
“……”
这话颇为歧义。
仓晓闻声,放下手中正在抄经书的笔,缓声问他道:“可是陈塘关李夫人?”
一旁的婢女目光也跟着过去。
“是!”Gui丞相弓着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仓晓略略弯了嘴角,拍着他的肩膀道,“丞相辛苦了,明儿让人拿些珍珠赏你。”
Gui丞相摆了摆手,“老臣要这些做什么。”
“敷脸吧。”仓晓扔下一句,转瞬间没了影子。
明明面上不紧不慢的人,走的倒挺快,诺大的龙宫只留下Gui丞相和婢女两人。
“敷……脸?”Gui丞相不解其意。
一旁的婢女笑而不语。
三年了,李夫人怀了多久的孩子Gui丞相就忧心了多久。
有时候他自己都在想,这李夫人腹中的孩子,到底是李靖的还是他们三太子的。
三太子不说,他也不敢问。
要说这李夫人也算是个女中豪杰,凡妇人有孕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格外的小心翼翼。
李夫人便尤其与众不同,今儿策个马,明儿垂个钓,前几日又才从疆场上回来,当真叫人一刻也放心不得。
李靖也是心宽,整日里忙着立军功也见不着个人,这些年要不是仓晓明里暗里的护着,他老婆儿子早就不知何处去了。
说到底也还是年轻,等到垂垂老矣的那天方能知道,这父母妻儿的安康,远比军功要重要许多。不过,人家好歹是封神的命,何须他这来操心这许多有的没的呢。
李府门外,仓晓抚了抚衣袖正打算进去,眼前蓦地现出一道白光。
他抬手挡了挡,府门外出现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白衣青丝,发髻上坠着明珠,手腕被宽大的衣袖遮挡着。三分明艳,七分清冷,一双眸子不带半点人情。
“女娲…
…使者。”仓晓略略蹙眉,抬手行了礼。
这人是女娲使者容天,想他刚来这地界的时候,女娲使者便已经来过一次。
那一次是阻止他向李府的人示好,理由是天命如此,不可轻易更改。
这次想必也是为了同一件事。
“是天道使者。”容天提醒他。
“多谢使者提醒,我今日只是悄悄去看上一眼,别无他意。”仓晓弯了弯眼睛,硬挤出来几分笑意。
容天也不看人,只垂下眸子,冷冷道:“东海三太子敖丙,无令不可见李府中人,你可不要忘了这个规矩。”
语声淡漠一如神色。
这话容天早就说过,不过不见是不可能的,身为东海三太子,为了身家Xi_ng命,哪吒这个大腿,他不能不抱。
“既然如此……”仓晓假意思量了片刻,道,“那若不是以我的身份呢?”
容天闻言略略看了他一眼。
仓晓抬手,原地转了一圈,很快身着锦袍的人化做了豆蔻年华,桃腮粉面的少女。
“这……”容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他,有些人执迷不悟不听劝解,她也不想白费口舌。
仓晓弯着眼睛,道:“眼下是男是女都不一样,我若不说,无人知道我是东海三太子,李府的人自然也不知道。”
“可是,那李夫人腹中的孩子,天生可以识破诸神的幻象……”
“……”
这该死的金手指,仓晓闻言,即刻恢复了自己的真身,却仍旧是小姑娘的罗裙白玉簪,面上多了一层轻纱,遮住原本俊朗的面庞,只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露出来,长睫淡眉,不仔细看也有几分雌雄莫辨的意思。
“如何?”仓晓问她。
“尚可。”容天依旧是没什么表情,或是说这世上本没有见她能动容的事情。
言罢,就此散去了身形。
这算是准了,仓晓略略松了一口气,从大门穿进去。
他来到此地已有多年,Gui丞相当年的一句“三太子”叫他心中绷紧了一根线。
“哪个三太子?”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脱口而出的话。
Gui丞相直呼:“自然是东海三太子。”
原本绷紧的弦,直接断了个彻底。乖乖,哪个都好,偏偏是被哪吒剥皮抽筋的。
他算盘打的清楚,本想着趁哪吒未临于世,好好巴结巴结李靖一家,到时候哪吒一落地,再认个亲,如此改了自己的命数。
不曾想会遇到一个容天。
都说大道无情,这小姑娘当真无情到了极点,但凡他动一点念头,总要出来阻拦一番。
这束手束脚的,还怎么攀亲戚。
不过好在,万事皆可变通。
李夫人的屋子他不记得,不过一群人乌泱泱地往玉竹园走,必然就是她的所在了。
正打算过去,只见两三个仆人火急火燎的从屋中出来。
闻声望去,只听得其中一个道三公子落地不多时便跑出了房门,李夫人让赶紧在姥爷下朝时追回来。
三年零六个月,果然不是一般人。
仓晓眼看着这几人从自己身上穿过去,待人走了才去房中看了一眼李夫人。
不亏是女中豪杰,这才刚诞下麟儿,已然可以坐起身来了。
待看罢李夫人,才转身去房外跟着小丫头们找人。
哪吒是灵
珠子转世,又在李夫人腹中三年有余。能说是怪物,却也能说是祥瑞,就是不知这李靖是如何作想了。
正思量着,只见府门外已有个剑眉星目的男子执剑过来。
口中正嚷嚷着什么“孽障”,仓晓听见这两个字,心凉了一半。
他不能,不能叫哪吒生来便背了不该有的名声。
好些人出来将人拉住,吵嚷声传至玉竹园,大半的丫头小厮都出来拉着。
好大的煞气,不知道的哪里能看出来是又得了一位公子呢?
不远处有个身上披着红绫的小童,朱唇粉面,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运着宝光。
“老爷!”一旁下人皆挡着。
人虽多,却也是挡不住一个猛将,李靖蹙了眉头看着哪吒,蓦地将自己手中的剑掷了出去。
仓晓心下一惊,忙抬手在那青铜剑中注了一道灵力。飞过去的剑偏了一偏,正落在哪吒脚边。
哪吒被宝剑落地之声惊了一惊,他抬眸越过慌乱的人群,正对上仓晓的一双眸子。
是天上的星芒撞入深不可见的大海。
仓晓心中略略一惊,容天说的没错,这孩子看得见他。
他退后,李靖一干人在身前挡住了哪吒。
哪吒垂眸看向地上的宝剑,下一刻,伸手捡了起来。
那是寻常人提都提不动的,在一个三岁孩子的手中,如若无物。
“你……”李靖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哪吒看着宝剑又抬头看向李靖,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并不喜欢他。
不过也没关系。
“还你。”他说罢,双手将那剑轮了一轮,径直丢了过去。
丫头小厮们见状即刻躲了开来。
唯有李靖仍立着,只听得“嗖”一声,长剑划过李靖的头顶,原本束着的头发散落开来。
头冠落在地上,音声十分清脆。
“你!”李靖当真是气极了,却又叫人不知道气从何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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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以为他弱小可人》
容煜原本是一本小说里的反派暴君,但Yin差阳错,从出生起就被绑定了好皇帝系统。
懵懂的小皇帝九岁登基,十几岁就御驾亲征,征战沙场。
多年来他的所做所为皆被百姓所称道。
第一次见到过来做人质的小太子时,小太子满身的伤痕,一双眼睛湿漉漉,十足的可怜。
作为一个好皇帝,容煜决定好好安顿这个可怜的孩子。
然而就在他好吃好喝的待着小太子许多年后,容煜发现这小崽子不喜美女,不爱金银,唯独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
容煜:朕宫里的歌姬呢?
江逸白:散了,陛下想听什么,我给你唱。
容煜:?
当晚,江逸白没唱,容煜在龙床上“唱”的颇为动人。
小崽子人前毕恭毕敬,人后就“犯上欺君”。
江逸白:陛下若想,臣愿做陛下的西云王,为陛下安定一方。
容煜:滚,从朕的龙床上,滚下去!
立志做一个好皇帝的三好少年×腹黑偏执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