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听得规矩如此之多,各家学子都面露惧色,各个变得无精打采。见状蓝启仁道“在云深不知处行事,需得谨遵蓝氏家规。接下来,我们讲点别的吧……”枯燥无味的家规芸芸总算讲完,学子们纷纷抬起了头,见魏婴并未抬头,蓝启仁点到“魏婴!”
“在!”魏婴立刻起身站直。
旁边的蓝湛心道“原来他叫魏婴,那就是云梦江氏的首徒了,记得是字无羡…”
蓝启仁问到“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见魏婴全部对答如流。蓝启仁提高了问题的难度道“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回魏婴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若有所思陷入了沉默。蓝启仁以为他被难住了,便道“已经答了多题不错,你坐下吧。可有别人作答?”
巡视各家子弟无人应声,蓝启仁点到“忘机,你来答。”
蓝湛起身行礼道“是。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
蓝启仁满意的点了点头,令蓝湛坐下。再次入座时,蓝湛余光睥见魏婴言犹未尽的脸。暗自感到诧异心想“难道他有不同的见解?为何不说…”
讲学的第一节 课平安的结束了。下学后,魏婴和江澄并肩离去,聂怀桑追了上来。“魏兄,江兄,等等!”
“聂兄何事?”江澄问到。
“也不是什么大事”聂怀桑边同走边解释到“我已经第三年来姑苏听学了,如果今年还毕不了业,我大哥非要打断我的腿。先生有个毛病就爱考默写,什么各个家族的历史…我见刚刚魏兄对答如流实乃大材,不知可否帮上小弟一帮,他日必定有所回报!”聂怀桑笑看魏婴。
魏婴神游他乡若有所思了半晌才答道“好,考试的时候多准备些小纸条。”闻声聂怀桑满脸放光,含着笑道谢告辞。
江澄怀疑的看着魏婴道“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魏婴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我的梦,尝试一下而已。”不再管江澄疑惑的表情,魏婴心想“如果可以歪打正着的和那个人独处,也会多一些刷好感的机会……”
第4章 【忘羡】没有温氏的魔道(4)
几日后,如聂怀桑所说蓝启仁举行小考,说是要了解一下各家子弟对历史的了解程度。魏婴为聂怀桑做枪手,被一直有意无意瞄着他的蓝湛逮了个正着。
蓝启仁怒道“魏婴!明天起到藏书阁去给我抄「雅正集」五遍!抄不完不准回来上课!”
见魏婴目光看向江澄和聂怀桑,蓝启仁补充道“不许其他人帮手或代抄。忘机,你负责盯着他。”
“是。”对着蓝湛行礼的背影,魏婴唇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翌日清晨,当魏婴来到藏书阁时,蓝湛已经端坐在桌前,垂眼正写着什么。他沐浴在晨光中的身影上,渡了一层淡淡的光辉,谪仙一般似幻似真。魏婴恍惚了一瞬,脸上扬起笑容打招呼道“忘机兄,早啊!”
蓝湛抬起头看见他,微微点头以示还礼。魏婴走进来的同时,蓝湛也起了身,示意他到一处桌案前坐下,正是刚才自己所坐桌案的对面。蓝湛拿来厚厚的雅正集到魏婴面前,置于桌
上道“这就是「雅正集」,你要把它抄五遍,预估需要半月…”
魏婴边点头边将手伸向了雅正集的书封。看着蓝湛转身入座的背影,魏婴思考到“所谓雅正集,也就是蓝氏家训喽,抄五遍我就可以飞升了…不过嘛,他就是以此律己长大的,认真抄一遍的必要还是有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于是乎,前三天魏婴认真的抄起了雅正集。表现的一丝不苟,让时不时瞄向他的蓝湛,不禁有些困惑。
在抄到“蓝氏抹额非命定之人不可取”时,魏婴一驻想到“竟然连这样的家训都有,那岂不是谁摘了就认定谁?”
抄完一遍后,魏婴伸了个懒腰直起上半身,凭着他超强的记忆力,已将蓝氏家训记了个七七八八。而在他的心中,这个抄书“任务”也就算完了。
手肘置于桌上,手掌支起下巴,歪身注视着对面的蓝湛,魏婴陷入了沉思“接下来该好好套进一下关系,改善一下形象了……话说回来,蓝湛生得是真厢好看,让人百看不厌。从小就被那么多条家规呀家训束缚着,人难免就变的古板了,明明还年轻却举手投足像七老八十,应该也是从来都没有同龄的朋友打闹嬉戏吧……”
魏婴毫无自觉的看着蓝湛的脸发呆了半晌,正好对上了时不时瞄他一眼的蓝湛的目光。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对视了许久。魏婴因为在发呆没有缓过神来,看到对方看自己,也只是想道了“果然蓝湛的眼睛最好看,颜色浅浅的…如果能一直看着我就好了…”
而蓝湛这边,对视了一阵,终于在对方“热切”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主动错开了目光,有些庆幸离得远,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开口搪塞道“你若累了,可休息一下再抄。”未听见对方回应,蓝湛又看向了他,见魏婴还在神游,犹豫半晌后,蓝湛低声开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明明声音比刚才还低,这次魏婴却听到了。“什么?”
“上次叔父提问关于刽子手,渡化镇压灭绝的方法。我见你言犹未尽,可是有不同看法?”
听他问自己这个问题,魏婴有些意外,思考了一下如实回答到“是的。虽说是以‘度化’为先,但‘度化’不成较多。‘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若这执念是杀人满门报仇雪恨,照此方法就只能是镇压灭绝了。”蓝湛点头。
魏婴又道“大禹治水方知堵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压即为堵,岂非下策?”
“依你之见,何为上策?”
“炼化其怨气予以致用。灵气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为何不能为人所用?只不过具体方法我还没有想到,所以没有说。”
听到他的一番言辞,蓝湛睁大了眼睛。欲言又止的看着魏婴,魏婴淡淡一笑替他说道“我知你想说这是邪道。可是何以被称之为邪道?第一,行此道者无一善终。第二,行此道者为恶较多。但是,修非常道行正义事又有何不可?至于是否善终就要看选择,付出什么代价了。”
看到他带着充满挑战性笑容的发光面庞,蓝湛不再多言了。心中暗暗道“他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翌日,魏婴一改认真抄书的常态,明显心不在焉的胡乱抄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蹭到了蓝湛桌案对面。对于他的突然接近,蓝湛虽然没有抬头,心里却不由地紧了一紧。
只见魏婴不老实的手指,像走路一样在桌案上一步一步地,正在接近蓝湛提着笔的手。嘴里还说着“忘机兄,理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