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街往前走,细碎光滑的石子路辅出一个个别致的图案,宽阔的路旁点缀着一年四季长开不雕的绢花,颜色形状,与真花一致无二。
四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谈笑风生,空气中浮动着不甘寂寞的热闹,飘着不知来自何方的靡丽歌声……
这条长长的步行街与休闲广场组成的商业区,并不逊色于国外任何一个大型SHOPPING MALL,集商业、餐饮、休闲与购物为一体,是这个城市最繁华亮眼的所在。
远远瞥见“流星屿”独特的标志,肖石加快了脚步。这条街聚集着全市最有名的高档餐厅及酒吧。“55号”,“HOT HEAVEN”, “STAR”,“极点”,各式霓虹招牌闪烁着旖旎的风情……
“流星屿”,是肖石和华薇薇打工的地方。
这是一家风格独具的西式LOUNGE BAR,二十四小时营业,与其说是BAR,倒不如说是一家兼具东西方风味的休闲餐厅兼酒吧。
“流星屿”并不大,却有一种格外温暖明亮的感觉。鹅黄的灯光打出清浅的光晕,窗边一律摆满浅色系布艺沙发,既可一个人独处,又能与亲密好友喝茶聊天。每张DINNER TABLE的间隙排得比其它餐厅要远一倍,隔开理Xi_ng的界线,营造出舒适的谈话氛围,就像一个小小的贴心世界。
“流星屿”从不打广告,来这里的大多是熟客,以一带十,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顾客群。大多都是收入不菲的都市雅痞族,一入夜,便三三两两,率Xi_ng而坐,人手一杯“逝若流星”。
这是“流星屿”最出名的鸡尾酒,据说是一位神秘人士首创的。微蓝的酒液别具诱惑,轻轻一摇,怡人果香迎未扑来。啜一口,许朗姆的优雅、菠萝密的馥郁、青苹果的青涩、迷迭香的痴迷……对味蕾造成巨大冲击,逝若流星般的绝妙滋味。
辗转漂泊经年,好不容易才觅得安身之处,肖石格外珍惜这个机会。
员工更衣室,轮班的同事们纷纷换好服装。
“总算下班了。”下班的同事疲惫地揉着自己的脖子。
“是啊……都快累垮了……”
“还好意思说,今天是周末,现在上班的我们才算真正倒霉呢。”
“哈哈,反正我们是脱离苦海了,你们继续努力吧。”
突然,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光线变暗,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仿佛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众人噤若寒蝉。光是站着就有这样吓人的威严气势,整个“流星屿” 恐怕也只有经理邱浩川一个人办得到。
“许小然,负责110号台,肖石,负责1020,张力,2030,孟茜,3040,华薇薇招呼其它多出来的客人。今天人特别多,大家卖力点。”
“是。”
大家齐声应道,分头行动。
“肖石,先给耿先生端一杯冰水过去。”邱浩川叫住他。
肖石傻眼,”耿先生?”
该死,他早该想到今天是周末,那家伙一定会出现。
“为什么非小石头不可?我去送好了,也让我瞻仰一下天下无敌宇宙霹雳的超级大帅哥老板嘛。”华薇薇连忙举手。
“你只要负责客人就可以了。还有,瞻仰这个词通常用在死人身上,比如说,瞻仰遗容。”
被邱浩川一瞪,一向任Xi_ng的华薇薇也不得不乖乖缩起肩膀。结果肖石就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无意识地向邱浩川露出求救的神情。
邱浩川笑了,“干嘛这么怕?老板又不会吃了你。事实上,我觉得他还蛮喜欢你的,每次来都指名让你服务。”
“经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僵着脸。听上去自己
就像牛郎店里的HOST,可恶,他明明只是个侍应生。
“耿暮之先生是这家酒吧的出资人,我们的顶级BOSS,如果是别人,讨好都来不及了。”言词隐隐有对他不识好歹的责备。
“是,我这就去讨好他。”
从善如流,肖石谦卑地弯了弯腰。
过于锐利的视线,只会令无言的焦灼火上烧油。
承受着强烈得几乎能Sh_e穿灵魂的目光,这滋味实在不好受,冷冷汗已一颗颗从肖石的背部渗出。
那时的自己,是否就是用这种视线肆无忌禅地打量他呢?一想到这里,X_io_ng口不禁隐隐作痛。
“耿先生,您的冰水。”
一步步挪到这个薇薇口中“天下无敌宇宙霹雳的超级大帅哥老板”的男人身边,肖石发觉自己的双腿竟然在打颤。
“从厨房到吧台只有短短几十米,你仅是拿杯冰水,就拿了十分钟。请问,你走路是用Gui爬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严厉而不容情。
“对不起,老板,下次我会改进。”肖石垂着眼睑。
视线中,是一双锃亮的意大利手工高级皮鞋,不必看,也知道男人必带着他最近十分青睐的那一件竖领呢制风衣,而包裹在高级西服中的身材亦接近完美,色泽沉肃的POLO领带,和着一丝不苟的发型,处处都突显他菁英份子独有的贵族气息。
听说“流星屿”只是男人玩票开的休闲吧,在皇冠国际商厦内,他有着自己的事业,和另外两名好友一起联手开创了一家风险基金投资公司。虽然他根本不懂什么是风险投资,却也知道,这是高新科技投资领域的菁英份子的天下。
总之,男人的世界,与他的,天差地别。
然而,不管多少年,都不会改变。自己无时地刻都记得关于他的任何讯息,任何。服饰、皮鞋、衣裤、领带、皮包、,喜欢的菜式,饮料和酒,说话的方式、呼吸的样子……
每句话,每个字。几乎是每一个字。
不辞辛劳,积累的一切,全部都是他。
“抬起头。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喔。”
于是,无可奈何地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会被厌恶吧,会被以前一样骂“恶心死了,快给我滚开!”这类的话吧,然而,男人深不可测的黑眸中,除望不见底的幽暗外,就只剩一丝……捉狭式的玩味?一定是他眼花了。
“我很想问你……”耿暮之沉吟,看着眼前像个受惊的兔子般的员工,“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咦?”肖石不禁睁大眼睛。
他认出他来了?不会,不可能,他到“流星屿”都快三个月了,看他的样子,根本对他半点印象也没有,怎么现在问得这么突然?
“要么就是我父母和你父母有渊源?”耿暮之继续说。
“渊源?怎么会?”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在哪里见过,那么大概就是我父亲曾经对你母亲横刀压爱,要么就是你父亲曾经想要把我父亲整到家破人亡……要不然,你怎么见到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耿暮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花了几秒钟,肖石才明白对方是在开玩笑。
“哼哼……哈哈……”于是他干笑了几声,“老板您真幽默。”
“不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