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板目瞪口呆,半晌才讷讷吐出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以为**”
路遥不去追问他的“知道”和“以为”,只笑嘻嘻地问:“叔叔,您还没回答我,您为什么在这儿清简度日?是喜欢这儿的山水,还是喜欢这儿的人?可我听说,您至今未婚A。”
舒老板愣愣坐回自己的马扎,不出两秒又坐立不安地站起身,他转身面对桥下奔流不息的溪水,将两只长满厚茧的手掌重重压在桥栏上,“**我选择来这儿定居,是因为我已经失去心爱的姑娘,不想再失去喜欢的事,只有经营这家小旅馆,我才能好好生活,才能不被打扰地画我喜欢的画。”
路遥问:“在城市生活就不能画画了吗?”
“如果生活在那儿,我需要不停地工作,要养家糊口,要与人为伍,经济和社jiāo压力太大,画画就会变成我的负担,变成别人的累赘。我不愿意自己变成那样,更不愿意我的画变成那样。”
“你可以把画画当成工作,既能赚钱又是兴趣。”卓婉说,“像曲**我_M那样。”
舒老板摇头苦笑,“她有灵x有能力,还有好的机遇,可一百一千一万个画画的里头,能出几个曲蝶?真要以画谋生的话,最中规中矩的就是去做一个美术老师,教孩子们画素描用水彩,或者从事美工,做设计,_geng据甲方的要求无底线地改变自己,最不济去画厂做一个专业的临摹工人,不断克隆前人伟作,到最后,连所谓创造的能力都彻底沉沦丧失。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只是**只是想画画而已。”
☆、第十九章 初衷
与舒老板告别后,三个人皆有不同程度的沮丧,闷闷走出去老远后,卓阳说:“曲老妖怪是老爸的初恋,但曲老妖怪说老爸喜欢的是她的画,而非她的人,这位舒老板显然也是爱曲老妖怪的,甚至有可能为她终身不娶。那曲老妖怪呢?她不爱老爸,又和外国丈夫离婚,如今回国办展,正经事不gān,拉着咱们三个假冒伪劣的孩子跑到这shen山古村找舒老板赌气?这些艺术家该不会都把自己当成太阳系的中心,认为八大行星都得绕着自己公转自转A?”
“别的不清楚,这位舒老板对曲蝶至少意义非凡,”路遥抿zhui_gan慨道,“能让曲蝶这么肆意妄为的nv人踟蹰不前,束手束脚,在我认识她的这些天里,还真只听说过舒老板这么一位人物。”
“我就想知道曲老妖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卓阳双手叉yao仰天长叹,“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她斗,后患无穷。”
卓婉从落后两步的位置突然蹿出来,紧紧挽住卓阳和路遥的胳膊,紧张且严肃道:“你们说,爸爸他那么喜欢画,会不会也像舒老板一样,看破红尘,跑去哪个shen山老林归园田居,追求梦想去了?”
卓阳愕然,“不至于A,老爸不像舒老板无牵无挂,他上有老下有小,想画画就直说,我愿意给他报个美术班,用得着离家出走吗?更何况,至少这二十年咱们从未见他画过画,即便他是马良再世,吴道子重生,二十年技艺生疏,犯得着为虚无缥缈的梦想抛Q弃子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当初生我们做什么?gān嘛不去生两把画笔?”
他说得愤慨,卓婉便也没了声响。
路遥摸摸他们俩的脑袋,“这样的问题,不如当面去问曲蝶**”
卓婉听后,郑重点点头,撒tui就往旅馆跑,为解心头之惑,卓阳也跑得飞快,留下路遥站在原地探手半晌,无奈说完最后半句,“**说不定她心情好,能给你们正面回复呢?”
卓婉和卓阳一前一后冲进土楼时还因为绊到门槛差点摔成一团,幸好随后赶到的路遥扶了他们一把,三个人才勉qiáng凑齐,在土楼天井的一口水井旁找到独坐发呆的曲蝶。
卓婉自从见过清晨魂不守舍的曲蝶后,就像见着她铠甲之nei的软肋,对她的畏惧之心减*不少,她走到曲蝶近前,挡住她看向啄食M_jī的视线,坚定地问:“你到底为什么带我们来这?”
曲蝶半撩起眼皮斜睨卓婉,冷冷道:“M_亲趁暑假带三个孩子出来旅行,有什么不对?”
“我们不是你真正的孩子。”卓婉说,“你只结过一次婚,嫁的还是外国人,我们三个有哪个长得像混血儿?你真当人家舒老板什么都看不出来吗?你们俩加起来超过百岁的人了,不应该比我们更懂时光宝贵,为什么还一个个理直气壮地在这làng费时间?”
提起舒老板,曲蝶冰山一样的脸明显融化出缝隙,她裹了裹披肩,站起身,不声不响想要离开。
卓婉挡住她的去路,连珠pào地问:“你是不是喜欢舒老板?是不是从高中时候就喜欢?你把他藏在心底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来找他,是不是想和他再续前缘?知道他不婚不育,你是不是还挺庆幸,是不是还有点小得意?”
啪,热辣辣的巴掌扇在卓婉脸上,扇得她重重撇过脸,半边脸颊迅速浮起红指痕。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