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锐利的眼睛始终盯着白哲,就像是在探寻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一样。
而且他握着白哲的手也非常紧,力道明显的超出了正常范围。
直到白哲微微皱起眉头,祁粼才放开他的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也接着道:“那这么说,我们还挺有缘的,你既然叫‘白泽’,不也是神shòu吗?”
白哲还真没少被人开这样的玩笑,倒也并不生气,只微微笑道,“并不,我叫白哲是因为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祁粼挑了一下眉头,帮他补充完整,“所以你是一个理智大于感情的人?”
不知为何,白哲脑中跳过一个有些模糊的画面。
不过这种情况这两年经常出现,白哲只当是那件事情的后遗症,所以也没多在意,只继续专注于和眼前这男人的jiāo锋之中。
虽然很奇怪他会在第一次见面的一开始就问这么尖锐而直接的问题,但白哲还是点了点头,“对。”他对自己的判断一向如此。
祁粼又笑了一下,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白哲道:“那,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了,你救谁?”
白哲:“……”
白哲承认自己这次是真的被噎到了,虽然道听途说有些恋爱久了的女孩子会向男朋友问出这种问题,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问这种死亡问题。
——而且是被刚刚认识五分钟不到的——男性相亲对象问。
白哲忍不住又把对面的男人好好打量了一番。
骨架宽大,薄薄的肌肉有力的附着其上,麦色皮肤一看就是经风chuī雨晒,想来是个练家子。
他身高应该在自己之上,体格亦然……还是个gān净利落的圆寸发型——怎么看都不会是个需要人救的“依人小鸟”。
似乎是看出了白哲的怀疑,祁粼又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尴尬,“这个问题可能举得不太恰当,我是说……唔,如果有一天你和队友一起执行任务,如果救他,你就可能会死,但如果放弃他,你就能保全自己活下来,你会救他吗?”
如果说上一个问题,他还是带着戏谑在问,那么这个问题,他问的时候,却是语速极慢,而且一直直视着白哲的眼睛,仿佛是要问进他的心里一样。
不知为何,一种茫然无措的窒息感忽然涌上了白哲的心头。
但他还是压下胸腔里莫名翻涌的奇怪感觉,认真的看着祁粼的眼睛道:“我会。”
“真的吗?”
“一定。”
祁粼忽然就笑了,仿佛是带着释然的笑了,也仿佛一瞬间就卸下了所有对白哲的防备和敌意,至少,那种“被盯上”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谢谢。”祁粼垂下眼睑,又不知怎么的暗自高兴了一会儿。
白哲这才发现他脸颊右边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而左边却并没有。
这个发现似乎让祁粼显得可爱了一点儿……虽然他并不明白祁粼到底在高兴什么。
难不成这是什么最新的恋人匹配测试题?
还没等白哲想明白过来,祁粼已经又先一步动作,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从桌面上推到了白哲的面前,“今天聊的很愉快,有个小礼物送给你,我工作比较特殊,可能得先走一步,再联系。”
他虽然说着要走,但却并没有立即起身,双眼仍旧是死死盯着白哲。
白哲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咖啡店里的钟,发现从他进来到说要走才过去了三分二十七秒钟,两杯咖啡连影子都还没有,不由得顿觉莫名其妙。
如果见一面只是为了三四分钟的谈话,还不如就打个视频电话,何苦还专程跑来一趟?
但见男人仍旧执着的盯着自己,白哲还是礼貌性的询问:“介意我现在打开吗?”
祁粼耸了耸肩,“请自便。”
但他那眼神直勾勾的,分明就是在说“现在打开,在我面前,马上”。
白哲于是打开那个制作jīng巧的小盒子,然后看到里面放着一枚工艺jīng良、十分美观的——打火机。
顿时觉得有些无语的白哲稍稍挑眉,对祁粼道:“谢谢,很漂亮……但我并不抽烟。”
奇怪,在母亲缠着自己问征婚条件的时候,他有特意跟母亲qiáng调过这一点。
白哲本身就十分反感烟草,因此也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有此爱好。
母亲向来都是细心的人,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出纰漏?
没想到祁粼却道:“我知道,我也不抽,但是这个一定要送给你,你拿好。”
白哲微微皱眉,这行为有些奇怪……
但祁粼并不想解释,似乎是确信白哲已经收到了礼物,便站起身来,又冲白哲露出一个最初一般的灿烂笑容,“在夜里一个人的时候点燃它——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