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多看着他清秀的侧影,过了一会才轻声说:“我灵魂的一部分存在结界中,当它被破坏的时候,会自动唤醒我。”
卡洛斯皱皱眉:“没有人的寿命能与结界同在,就好像没有人能死而复生——还是**你_geng本没有死,而是在活着的时候,把生魂qiáng制x拉入沉眠?”
“谁gān的?”卡洛斯终于回过头来,看着阿尔多,“**阁下你自己么?”
阿尔多有些不适地闭了闭眼:“别这么叫我。”
卡洛斯脸上闪过一个有些刻薄嘲讽的笑容,然而只是一纵即逝,最终却落到了一个略带唏嘘的表情上——无论如何,从生到死,用生命乃至灵魂守护的誓言,眼前这个男人是做到了。
天气难得的晴朗,阳光照在圣殿雪白的屋顶上,远处已经有早起的学徒开始自修,从高处往下望去,前殿开始迎接新的游人,白鸽落在喷水的池子边,用樱桃红的喙梳理着自己的毛。
卡洛斯再次看见这熟悉而陌生的场景,忽然有种难以名状的浅淡悲伤,在心里慢慢地迂回。
这个阿尔多让他觉得不那么熟悉,当他仔细打量对方的时候,发现那个记忆里总是喜欢略低着头的单薄少年,变成了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有宽而挺直的肩,脸上依稀能看到他少年时代的美好,五官却仿佛被时间的利刃削出了冰冷的棱角一样,甚至带着一些饱经世事的肃穆和沧桑。
卡洛斯斜斜地靠在窗口,转开视线,低低地说:“你最后还是**”
“是的,我没有愧对权杖。”阿尔多上前一步,与他并肩站在窗口,正好能看见花园里那座他自己的雕像,在那里,他透过石头的眼睛,已经固执又绝望地等待了期盼的归人一千年。
我没有愧对过权杖——可是我愧对你。
他默默地想。
“那么阁下所说地结界,确实是出现了问题对么?”卡洛斯问。
“老化得严重,能量严重流失。”阿尔多说,“不过我会修好它的。”
阿尔多承诺会修好,就一定会修好,这是尽管他们已经不再相信、甚至厌恶对方,渐行渐远之后,仍然能并肩战斗的信任的基础。卡洛斯点点头,骤然发现自己和他没什么话好说了,于是冷淡地说:“既然没有别的事,阁下,我就先告退了。”
“卡尔,”阿尔多突然开口说,卡洛斯竟然从里面听出一点带着颤音的沙哑,男人的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可以**我可以抱你一下么?”
卡洛斯沉默。
他不回答,阿尔多抬起的手就在半空中僵着,浅灰色的眼睛里略微带出几_geng不明显的血丝,他的眼眶甚至有些红,执拗地保持着这样一个难堪而尴尬的动作:“**求求你。”
这是他曾经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卡洛斯心里不是滋味地想,自己曾经为了对方的一个浅淡的笑容而xing_fen一整天,因为他不明原因皱起的眉而寝食难安,可是他们最后还是走远了,乍然相逢,不喜反惊,竟然还乌龙地打了一架。
那个一直住在他心里的、骄傲而敏_gan的少年,在那一瞬间面孔模糊了,他的body渐渐抽长,变成了一个卑微地哀求着一个拥抱的男人。
卡洛斯叹了口气,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肩膀,下一刻,阿尔多如蒙大赦一样,紧紧地搂住了他。一千年前的大主教就像是对迈克说得那样,手掌贴在卡洛斯的后背上,闭上眼睛,似乎在一下一下数着对方的心跳一样。
“我可以**我可以为了你做一切的事,”阿尔多在卡洛斯耳边说,“如果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可以为了你做一切的事。
卡洛斯想,我曾经**也是这么对你说过的。
过了一会,他坚定地推开了阿尔多,故作平静地说:“我毫不怀疑阁下的承诺,不过**还是不用了。”
阿尔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卡尔!”
卡洛斯垂下眼,在他冰冷苍白的手指上扫过一眼,狠下心,一_geng一_geng,慢慢地掰开了他的手指,挑起眼角轻轻地笑了一声:“是弗拉瑞特先生,容我提醒,阁下。”
我已经**很累了。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去,长长的、在阿尔多看来样式有些古怪的风_yi下摆微微飘起来,手里提着那把显得不伦不类的重剑,剑鞘随着他漫不经心的脚步一下一下轻轻地拍在他的tui上。尽管他不再带巨大的兜帽,却依然用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夸张的小礼帽压在眼睛上面,好像不这样,他就没有安全_gan似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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