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之事,李长泽却是敢与九哥写保票的。
九哥听着移民无事,便道:“南方我是不担心的,这新稻已收了一季了,我晓得口_gan不如旧种,却能饱人。人只消吃饱了,便轻易不会生动乱。我却忧着北方,如今蝗虫渐退,农时却也已误了,数十州郡总要到明年有了收成才能不用赈济。市井又有闲话传出,不可等闲视之。”
李长泽跪下道:“主忧臣rǔ,主rǔ臣死。臣等当效死力。”连着数日,他寻着些儿蛛丝马迹,晓得这里头有些个勋贵官员等参与,恐其志不小。往小了说,是yu辖制天子,往大了说,道是谋逆亦不为过。李长泽也是趁机表一表忠心,且说:“本朝制度,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将出征,归而还虎符,手中无兵,事便永不能成。朝中大臣,亦是忠心可鉴的。”
九哥亲下座来将他扶起,抚其臂道:“借公吉言。”却又转过话锋儿,道是既然今日无急事,他便要出宫一趟,亲访老臣如梁宿等,再往石渠书院一游、见见诸士子,若还有空儿,再往大相国寺里上炷香,寻清静真人讲讲经。
李长泽猜度其意,便也不谏其出游,忙说:“臣这便命人安排。只是这几处地方离得并不近,恐一日难完,未免显得仓促了,臣请官家分作几日。”
九哥道:“便依卿,毋扰民。”李长泽笑道:“臣明白,不扰民,却也不可失了官家气度。”即去安排。
九哥虽说要从简、不扰民,一出行,还是有许多人晓得了。官家出行,排场是要有的,出警入跸,动静自不会小。自东宫停课以来,玉姐便亲执教鞭,教儿子读书,恰二郎今年也五岁了,也当开蒙,便两个儿子一齐教。听得九哥说要叫章哥出去时,玉姐一怔:“为甚要出宫哩?”
九哥道:“要探访老臣,自然是要带着大郎同去。且要去书院,叫大郎多见见士人并不是坏事。”
玉姐道:“我知道你的心,是要安定人心来的。只是你只去书院恐不妥,太学里难道要闪了他们?那里还是知书达理的人多。”九哥道:“我已命人宣旨,过几日单空出一日来往太学里去。”玉姐便说章哥道:“看着你爹些儿,他好些日子不曾睡个安生觉了,叫他车里眯一阵儿,到了时你叫醒他。”
湛哥正在好玩闹的年纪,听着父兄皆要出宫去,想着rǔM_等说宫外事,也想出去,便拽着玉姐的袖子来回晃dàng:“娘,娘,好娘娘,叫我也去罢。”他也是机灵,晓得M_亲最能劝动父亲,是以不去求父亲,只与M_亲撒娇。玉姐一指戳在他额上:“你道是玩哩?他们有正事,你今日功课还不曾完哩。天又热,你哪受得了?”又许他只消用功读书,天气凉慡时便带他出宫。
湛哥虽不能如愿,玉姐却在他面前放了香饵,只得嘟噜着zhui儿,一步三摇往座儿上坐了,看着面前纸笔犯愁。
九哥与玉姐对视一眼,虽说手心手背都是r,却是五个指头有长短。既然章哥是太子,又因此自幼被严格督促,失去许多乐趣,便当拿他应得的那一份儿。天家不比百姓人家,非承嗣之子还好往外去另闯一番事业,这天家家业虽大,却是不能分、也不好放着子孙去争斗的。是以湛哥虽也想教他成材,却是想叫他做一贤王,好辅佐章哥,却不能叫他与章哥相辉,这也是父M_一片爱护保全之意了。
以是玉姐虽看顾他_yi食、教导他道理,却不曾教唆他“上进”。九哥虽也督促其功课,这等与大臣里树威望之事,却不想他去分了众人的目光。至于佛奴,虽是年幼,父M_也是这般看待。只盼着兄弟三人,qiáng弱之势已定,好各安其份、兄友弟恭,纵有那一等投机小心从中挑唆,也难成事。父M_便是百年之后,也能安心阖眼,不怕身后兄弟手足相残。
帝后二人虽不曾明着说,各看对方之行事,便知对方与自己想的是一样,自是,更有默契。九哥便唤章哥去换身_yi裳,与他一道先往梁宿处去。
湛哥嘟噜着zhui儿起来送他父兄,玉姐手儿垂下来抚着他的顶心。待九哥父子去后,方抚慰湛哥:“你嘟噜个zhui儿要做甚?佛奴我还不许他独个儿往东宫里跑哩。”湛哥歪着头儿,想一想佛奴,又想一想章哥,心虽不甘,却也是这个道理,挪到案前写字儿去了。玉姐看他这一页字写得懒懒散散,便知他心情不好,又说他几句:“心不静,重写一页来。一惊一乍,成甚么样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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