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哥奇道:“自然是想明白了,爹娘自来疼我,必不害我的。我听人说话不辨其意,原是我不对。”
听得洪谦shen觉自己年幼时,真个是“顽劣不堪”。
却说玉姐在宫中,并不晓得她娘家险险要有一场大变故。若是金哥听了外人言,与父M_兄弟离了心,必要闹着搬将出去,永嘉侯府便要成京城nei一大谈资,连着如今居住崇庆殿的玉姐,也要叫人看笑话了。
因其不知,便少惹许多闲气,她此时正与九哥两个一处犯愁哩。
陈熙追着虏主一气跑了上千里地,bī得虏主不得不求和。陈熙便qiáng压着手下将士,命撤退。玉姐道:“何不一鼓作气平定了?这般许了他求和,日后他休养生息过来,岂不又要进犯?”
九哥苦笑道:“不过养了这几年的兵,如何能shen入大漠?”玉姐哑然。九哥续道:“能追出这般远,也是顶天了,再追,不消虏主动手,他们自己便要累死了,还不定能不能走回来哩。粮草辎重,这一仗并去年几个月僵持,已消耗大半了,供给不上的。困shòu犹斗,将虏主bī急了,孤注一掷,天朝却无力再打一大仗了。”
“只能议和?”
九哥道:“唯有议和。此番议和,却是在我,虏主伤了元气,没个十年回不过来。我正好腾出手儿来。”
玉姐因问:“要做个甚?”
九哥道:“好将国库填一填。”
第121章坦dàng
话说,陈熙于北方打了胜仗,囿于国力亦是囿于军力,并不敢追得太shen、逗留太久。终究是一场胜仗,且是敢于追击的,并非似先前那般只敢在城墙_geng子底下与胡人列阵。虏主亦是“nei忧外患”不得不求和,亏得天朝不似胡虏这般吃相难看,并不要他许多朝贡。政事堂命鸿胪与礼部择人与虏使阎廷文议和,虽未有定案,天朝想也不会吃亏。
九哥却正愁这国库缺钱之事,因说腾出手儿来,好将国库填上一填。
玉姐有些个奇怪,但凡新君上任,头一等要做的是安抚人心,其次便是要这满朝上下听他的话,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怎地九哥在自己面前说的还是钱的事?便问他:“你要如何填?手下人使不动,想填也填不上哩。”
九哥道:“我总要信一信朝廷读书人的良心,若未及gān大事,先疑起人来,岂不可悲?只消他们能gān事,我便敢用他!甚叫个忠?时穷节乃现,疾风知劲草,总不好故意试探——原是忠心的,叫一试探,反要将我小瞧了去。与其那般费心,不若以诚待人,_gan化其心。”
玉姐听了,也只得点头,且以他有理:“水至清则无鱼,你又年前新来的,确不宜大动。虽知各人未免有些个私心,只消不坏事,便不穷治。”
九哥赞道:“正是这一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所谓上行下效,我先将人都想坏了,先要排斥异己者,我做到一分,底下便能做到十分,人心便都坏了。人心坏了,还能做成个甚事?我当为天下表率。”
玉姐讶于他风光霁月,反觉自己有些个枉做小人了,转念一想,九哥yu晋郦玉堂之爵,为东宫时又默许洪谦往西南夷,抬举着不悟、清静这一僧一道,前几日又与苏正之书院赠了匾额,未尝不是暗置势力。口里却道:“国士待之,其自以国士报效。非汉高不能用陈平、韩信,也是主君气度,能者方能一展抱负。世间岂无能人?盖无人与他机会而已。”
九哥叫她夸得脸上一红,解释道:“大姐又夸我了。我不过想,这些个人,于先帝那般懦弱之人手下,尚且能叫国家不乱,可见这满朝文武大致还是不差的,忠心也是可嘉的。不值当为一点私心,弄得朝廷动dàng,天下难安。有那功夫,不如做些个实事哩。国事不等人。”
若为着自己疑心,非要弄得满朝都是“自己人”且不说自己年轻,经的见的少、眼力未免有所不足,也不能确保真个人人都“忠”。
单是这一番动dàng,便要人心浮动,再安抚人心,新上任者未免不熟政务,待到他们熟悉了,不知又要几年过去了。待一切都在掌握中了,又不知旁处会生出甚样枝节。譬如虏主休养生息后又来为患,再或者遇上个灾年,又或者旁有无法预料之事。国家便永不能整顿安定,冗官冗费便要渐渐xigān了国家的元气,郦家江山便难保了。
玉姐道:“如今nei外皆安,九哥想做,便做罢咧。明年又是大比之年,更添许多仕子为君效力,咱不缺人手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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