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却不放心九哥,问了九哥现在何处,回说:“在书_F_,不叫奴婢们伺候。”玉姐便往书_F_寻九哥去,临行前又往菱花镜里照上一照,拢一拢头发。
书_F_里,九哥眼儿红红,面颊上*了一片。玉姐推门进时,九哥听了声音,忙将脸一抹,咳嗽一声,嘶声道:“谁?”
玉姐一听便知这声音不对,九哥哭了?玉姐呆了,立住了脚,道:“还有谁?自然是我?你晌午吃得少,我与你拿些糕来吃。”九哥道:“不用,不饿。”玉姐接过碟子,摆手叫朵儿退了,自己却轻轻巧巧迈进了门槛儿来。
“你这是赶我来?你遇着难过的事儿,我却不在你眼前分担着,我又成什么人了?朝廷大事我不懂,我只管你心里舒坦不舒坦的事儿。你这样儿,便是心里难过了,我就必要陪你。你这是**害羞来?”说话间放重了步子往里头走,九哥却再也不曾出口阻拦。
他心里,委实难过。虽有众臣支援,今日官家的言行,也弄得他心里不快。这般不快,还能与谁个说来?他身份原就尴尬,皇子委屈了,好与M_亲说,他连M_亲都不能叫一声“娘”了。若与旁人说时,又须不损宠rǔ不惊的口碑。
也便是玉姐了。想与玉姐说,又恐Q子担心,便忍着了。可怜一个太子,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玉姐qiáng进了来,他心里实也是盼着的。玉姐走过来,见九哥坐张椅子上,便将碟子往桌上一放,走上前去握着他的手儿。
九哥哽咽:“我从未想过要做官家,也不想过继来。怎地弄做今日这般模样了?”玉姐知他说的是实,只得勉力安慰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大臣为国,并非为着与官家作对。都是为了国家,你**受委屈了。”
九哥泪珠儿流得越发凶了。玉姐抚着他鬓边发,轻声道:“有难过的事儿,甭积在心里,还是说出来、哭出来的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却说只缘未到动情处。你是好人,若不是对官家有孺慕之情,便不会失望痛哭,若不是对**亲生父M_有思念之意,更不会难过。人说nv人一辈子要投两回胎,生是一回,嫁是一回,我这两胎都是投得极好极好的。天怜我,叫我遇着个你,你是个有情有意,有心有爱的人。”
九哥将脸埋进玉姐怀里,玉姐拍着他的背,哄着他,如抚婴儿。九哥哭声渐消,移时抬起头来,颊上犹红,待见玉姐双眼含笑,也释怀笑了出来。玉姐逗他道:“眼都肿了,好可怜的模样儿。”九哥居然皱一皱鼻子,做一个怪相出来,惹玉姐也笑。
又叫摆茶,九哥就着茶将一碟糕点吃尽。shen出一口气,觉Xiong中块垒顿消。玉姐歪着脸儿,伸出食指来往脸上划两下,羞一羞他,他也不恼。反手将玉姐抱起,足沾不上地,玉姐吓了一跳,不由伸双手抱着他头颈,再看他眼中一片促狭,恨恨嗔他一眼。
两个四目相对,也不说话,九哥只管抱她,玉姐只管嗔他,又齐无声笑了。
自此九哥愈持重,事官家愈谨,待诸臣愈敬,理政更用心,上下皆赞。那头官家终是为山崩事祭一回太庙,又应了诸般祭祀之事,诸事毕,人却有些儿闷闷不乐,连几个宫人也不想幸了。慈宫与皇后名正言顺来关怀,与官家M_子、夫Q之间渐好了些儿。宫中人看到眼里,不免又有些儿意动,东宫只作不知,转眼便到了冬天。
官家秋末便觉身上不快,冬至大祭,已是勉力支持。今冬极冷,将十月,已飘起了雪花儿来。待宫中又一才人有孕之事传出时,官家却病倒了,不得不令太子监国,这宫人有孕之事,便也减了欢喜,张宫人也未得晋封。
又逢着雪灾,连京兆都有冻死人的事儿报上来,又有大雪压塌了草_F_之事。九哥初习政事,不得不兢兢业业。
纵许多人心里,已认了九哥,不想叫换了,九哥依旧不敢懈怠。他实是沾了陈氏与官家的光,非他们,朝臣也不致这般齐心。然九哥年未弱冠,政事上头也只是初学。他纵肯用功,先时只是个宗室之子,既无人教,也不须学这许多。他父亲郦玉堂更只是个花架子而已,申氏因郦玉堂不懂这些个,在江州时方千叮万嘱叫九哥多听岳父的,多跟洪谦学着些儿——实是学得有些儿迟了。
如今初来乍到,虽显公正英明,终是时日尚浅,这些个老狐狸,哪个是叫你一做戏便拜伏的?史书固可这般写,nei心实不可考。你做戏哄他了,他这拜伏,必也是做戏。只好是前人洒土,迷一迷后人的眼睛罢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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